灰儿低着头退了出去,狐子彦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我没把你当宠物。”
他都听到了啊!
莫归露裹了裹自己的被单,巴不得啥也露不出来,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汤碗里,咕嘟咕嘟不说话。
“你要是想呛死自己我可不会再救你。”
“你去求你师傅了...”莫归露抬起小脑袋,耳朵贴在脑侧。
“没有,我就是去告诉那老头子,他嘱托我照顾的狐狸受伤了,他自己负责。”
莫归露的嘴角一阵抽搐,这难道就是实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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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啊,子彦啊,师傅我就种了那一颗烛芯草,你给我留个根,让它再长长啊!”
玄狐天君在他的院子里浇花,谁料几乎见面甚少的狐子彦亲自来找他,他刚以为这小子开窍了要报答他的师恩之时,他如同一阵风一般,连根拔了自己那株三百年的烛芯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烛芯草有妙用,能治疗伤口延年益寿。
上了年纪的玄狐天君不禁抹了一把老泪。
他这个徒儿,连声谢都没有......那可是他的养老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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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那...”
“什么?”
“那个红衣女子...”莫归露鼓起勇气开了口。
“与你何干?”
狐子彦说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自己昨日那般。
莫归露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这么说是故意的!
“怎么...怎么就与我无干了,我这是,这是为了我们狐王殿下的未来着想,我我...”
莫归露把头埋低,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狐王殿下的未来!
半晌,狐子彦开了口 “我与香儿,知交而已。”
知交,就是朋友关系咯,那你叫的那么亲切!
莫归露简直气急败坏,自己和狐子彦绝对是八字不合,沟通障碍。
这一生气头就热了起来,莫归露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眼前的狐子彦八条尾巴晃成二十多条,她一低头把脸叩进了碗里。
狐子彦推了推她,莫归露却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狐子彦以为她又在搞什么名堂,结果伸手一探,烫得很。
她又要生尾?这日子不对啊,他养了她两百年有余,她在人间不过二十年有余,带回来的那日便幻化了三尾,如今隔了不过几个月,怎会又生尾?
自己不足百年化了型,是因为修行,就她那三脚猫的修行,怎么可能提前生尾?
狐子彦把手伸到了她的脑后,探了探她的神识,还真有生尾的兆头。
他把莫归露卷在被单里抱回了床上,嗯,重了。
看来一会儿又要去拜托何其多长老煮上一份难以言喻的汤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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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寝殿的门口站着两个小妖,约摸着都已有百年修行,一个是画眉,另一个女子一席红褐色的渐变衣裙,发色浅棕,有黄色眉纹,目圆嘴小,一看便是个伶牙俐齿的鸟禽。
“画眉,你说她醒了吗?”红褐色衣裙的女子开了口
“小娘娘应该是还在睡。”“唔!鹪鹩(jiao一声liao二声)姐,你做什么,好疼的!”
“我说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只有咱们家小姐才能是未来的娘娘,你看刚才狐王殿下往前厅去肯定是惦记咱们家小姐来了。”
“可是鹪鹩姐,论规矩不是这样的…”
“什么规矩不规矩,小姐自幼便与狐王交情甚深,这点事儿凤宫是人尽皆知,即使见不着面的时候,那也是一月一封厚实的信笺,百年来从未间断,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要不是,要不是只有她能为狐王诞下子嗣,估计狐王碰都不会碰她。不行,气死我了,我得想个招子帮小姐教训她!有了!”鹪鹩一脸坏笑,想到了妙计。
“鹪鹩姐,这样不好吧。”
“你这木头心眼的画眉,都听我的,别跟那小狐狸有个几日交情就向着她说话,你要是不愿意帮我就别妨碍我。”鹪鹩似乎地位高于画眉,小画眉被她压制,也不敢再言抱怨。
然而莫归露早就在房内被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她翻了个身子,头上有一块毛巾滑落。
自己又睡了多久?头还是很晕晕的,温热未退。
狐子彦,我只是一个能为你诞下子嗣的工具是吗?
知交的意思,可真够敷衍的,怪不得你称她香儿,我信了你的邪。
你对我纵容,照料,说我的心里不能有男人,那都只是因为只有我对你来说很“重要”而已。
男人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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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彦坐在软垫之上,身侧放着瓜果茶水,直到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
散花水雾红色褶裙,上身披了红羽烟纱,腰身如柳,微步而沉稳,头上玉钗金步摇,长长的 珍珠颤颤垂下,眉目不描而黛,唇色艳红,摄人心魂。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柔中带媚,娇中带傲,此刻面带笑意的向他走来。
狐子彦从软垫上坐了起来,迎着女子走上去“香儿可是许久不曾叨扰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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