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上,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五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万夫人看见镜中人的一刹那立刻怒了,她一把掀翻了铜镜,转身狠狠将温瑶提了起来。万夫人虽只是个弱质女流,可母亲是歌舞伎,自小就会舞,所以力气也并不小,温瑶被万夫人揪着衣领直接提了起来,那衣领勒在她脖颈间、她的脸很快就涨出窒息的青红。
“放开她!放开她!”花无垢拽着万夫人的裙摆,却被万夫人狠狠踹了一脚,到底只是几岁的小孩子,成人一脚就把她踹出去好远,旁边一个家丁一脚踩在了花无垢的背上,笑道:“这小叫花子长得还不错,真想尝尝没**的滋味。”
万夫人忽而想到了什么,勾起了嘴角,对身边几个家丁道:“你们过来!”
韩朵朵一看万夫人这眼神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做什么好事,她紧张的问土地公公:“万夫人要做什么?”
却发现土地公公已经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韩朵朵再扭头一看,瞬间明白了,她感觉胸口一窒,好像压了一块巨石那样喘不过气来。
那万夫人仍旧笑着,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温瑶被那几个家丁压在身下,不过三四岁的温瑶,被这些家丁撕扯着、扔了草鞋、扯掉了衣裳、赤身裸体的被这些从十**到四五十的男人团团围住,就这样在街边被无数人看着强行失去了清白。四周的百姓只站在边上围观,却无一人站出来为温瑶说一句话。
温瑶扭头扫视了一眼四周,韩朵朵陡然心惊,温瑶在恨、她只是很小的年纪,却学会了恨,这恨意完全不同于一般情况下那些为赋新诗强说愁的人所流露出的恨意,这恨意是真的恨,可以笑容一切的恨意。温瑶在恨万夫人、在恨那些家丁、也在恨那些连半句话都不敢说的围观百姓。
万夫人走了后,街上又恢复了平静,叫卖的叫卖、逛集市的逛集市,仿佛一切从没发生过一样。
花无垢凑过去,把温瑶的衣服捡起来,那衣裳本就破破烂烂的,如今更是被撕烂得不成样子。花无垢捧着一堆碎布条想往温瑶身上套,却怎么都是碎的。
“这衣裳,怎么拼不上了……”花无垢的眼泪就在眼眶子里打转,她拼命想把这衣裳拼上,却也无可奈何。
“哎,你傻呀?你衣服破了还往身上套?”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道。
韩朵朵仔细一看,这少女可不就是那张晓柔吗?
花无垢没搭理张晓柔,张晓柔却抬起脚,用那双白净的云纹缎面长靴踹了她们一脚,张晓柔此刻看起来约莫十二三的年纪、又是常年修真,身体自然是身强体健,而那花无垢和温瑶都是四五岁的小娃娃,一下子就被张晓柔给踢倒了。
“哈哈……”张晓柔似乎觉得很好玩,掐着腰乐了好一会儿,一双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温瑶,“你怎么不穿衣裳?你在这儿做什么?”
韩朵朵松了口气,这张晓柔年纪小的时候看起来还不算太坏,应该只是不懂事而已,韩朵朵心里暗暗希望这张晓柔能帮帮温瑶、至少也被讥讽温瑶。
张晓柔道:“说话啊,你说话,要是本小姐开心了,就给你件新衣裳。”
韩朵朵见了,心里松了口气,同土地道:“土地公公,最后是张晓柔收留了她们吗?”
韩朵朵心道:如果这张晓柔最后收留她们了,那这张晓柔本性其实也不算坏。
土地叹了口气,没说话,韩朵朵扭头一看,土地紧抿着嘴不语,她一瞬间心沉了下去。
“贵人救救我们!”温瑶给张晓柔磕了个头,起来后,道,“我娘是万家的正室夫人,当初对万家帮助很大,可是我娘病了,他们就赶我娘出去,还不认我,就因为现在府里那个万夫人先生了个儿子!”
张晓柔扭头看向身后,她身后是个高达健硕的汉子,那汉子衣着打扮不俗,看起来应该不只是张家的仆役。
果然,张晓柔一开口便唤了一声“教头”。
“教头,她说的可是真的?”张晓柔道。
张晓柔所唤的那个教头姓刘,平日里是个草莽汉子,性子也鲁莽,只是自己却不这样觉着,只自认自己是个正义凛然之人。这刘教头早就听说了万家的事情,只是他听见的版本是出自万府万老爷口中的,这刘教头本就是个男人,听了万家家主将重病恶疾的妻子赶出去也不觉着有什么,听说那温夫人被赶出门后没多久怀上了野种就更是不耻。要不是因着温瑶不过是个小孩子,那刘教头早就上去教训她了。
刘教头上前两步,挤出一丝笑,状似和蔼的教育温瑶:“什么叫万家忘恩负义?这话我不爱听啊!只可能……是你娘自己找了野男人!”
野男人……野种……温瑶气得浑身发抖,她竭力辩白:“我娘没有!我娘没有!”
那刘教头不耐烦的打断:“你就是撒谎!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做这种事的!你娘这种女人的话你也信?”
说着,刘教头将张晓柔拉走,同张晓柔道:“姑娘,你可得离这种野种远着点,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说为什么那些人撕她衣裳的时候都没人来管?那小野种平日里到底做了什么呀?才能没一个人站出来给她主持公道?”
那刘教头声音极大,韩朵朵听得心惊肉跳的。花无垢死死抱住温瑶把温瑶搂在怀里,用很小的声音同温瑶说:“等我认了父亲,我一定会让坏人都尝尝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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