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锦看到他,眼里全是喜悦,转头仰望着她,「舅母,锦儿想去找庭生哥哥。」
她微笑颔首,锦儿得到她的同意,朝少年跑过去。匡庭生站着不动,看着小人儿跑过来,低着身子。
锦儿一头撞进他的怀中。
离得不远,郁云慈能清楚看到庭生眉头皱了一下,似是极为吃痛。但他一言不发,欢喜地搂住了锦儿。
「锦儿。」她唤着,人走到跟前。
「以后跑慢些,莫要撞到别人。」她低头,把锦儿拉过来,再对匡庭生道:「可有被撞到了哪里,要不要上些药?」
匡庭生脸一红,忙道:「师母,庭生没事。锦儿并没有撞痛我,是我方才练剑,练得手臂些酸。本想抱一抱他,无奈力不从心。」
锦儿一听,立马摇着小脑袋,「庭生哥哥,锦儿不要抱。」
少年略纤细修长的手摸着他的头,「锦儿真乖。」
郁云慈有些心疼,庭生日日苦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因为他是匡家唯一的男丁,肩负着所有匡家女人们的期望。
「既然练累了,不如去锦儿的院子,吃些东西休息一下。」
「庭生哥哥,那些虫子又长大了,锦儿带你去看。」
匡庭生目光柔和,微点着头,「那庭生就打扰了。」
少年知礼,人又长得俊美,还很善良。她是越看越喜欢,打包回来的剩菜是不能招待人的,让传画带去与其他下人分食。
然后命采青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食,不拘什么,都弄过来。采青领命,小跑着离开。
檀锦很高兴,他喜欢庭生哥哥。可是庭生哥哥很忙,他不敢去打扰。
郁云慈看到小人儿的模样,不由得低头,伸出手指轻点一下他的额头。眼神宠溺,神色温柔。她的侧颜极美,此时瞧着很是温婉。
匡庭生眸光一黯,手按在胸口处,有些吃痛。不由得眉头紧锁,略有恼色。
他的神色被不经意抬头的郁云慈看到,她暗道,莫不是锦儿真的撞疼了庭生。庭生为了不让她责怪锦儿,所以才隐瞒的。
她心里有了数,带着他们进到锦儿的院子。
很快,采青便取来吃食。
灶下的杨管事有心,一直留着饭,温在炉子上。她和侯爷在外面用过,这些正好给庭生和锦儿。锦儿是吃过的,庭生亦是用过午饭。
不过方才练了一个时辰的剑,腹内确实有些空。
檀锦陪着他,两人用了一些。
吃完饭后,檀锦便拉着他去看毛辣子。三只毛辣子都活着,匡庭生看得连连称奇,谁都没有想过,这样的虫子也能养活。
「庭生哥哥,舅母说等天凉入秋的时候,虫子就会结茧子。」
「师母知道得真多。」
一大一小的男孩说着话,郁云慈悄悄地出门,如此吩咐采青一番。很快采青取来一物,递到她的手上。
她重新进屋,看着那还在说着话的两个人。都是锦儿在说,说今日折了两枝树叶,还指给庭生看毛辣子吃过的地方。
匡庭生听到脚步身,回头。
看到她,连忙站起身来。
「这个拿着吧。」
她把瓷递给他,他眼露疑惑,「师母,这是什么?」
「消肿化瘀的药,无论是练剑还是磕到碰到都用得上。」
匡庭生盯着手中的瓷,心绪复杂,耳根莫名奇妙地红起来。想了一想,收起瓷,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多谢师母。」
她微微一笑,目光怜爱。
眼看着到了申时,匡庭生告辞。她送他出院子,然后目送他离开。少年走路的姿势有些像侯爷,不愧是侯爷一手教出来的。
侯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情商低。若是其他的男子,与别人共同进餐,哪有自己先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
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并且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就他这样不解风情的性子,说不定以后注孤生。
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她真想看看有朝一日那冷毅的男子,会化身为绕指柔。
墙角处,一丛兰草长得茂盛。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真到能看到他铁汉柔情的那一天,正是自己离开的时候。
回头望着自己的院子,心头升起不舍。是人都有雏鸟情节,她穿越而来,最熟悉的地方就是侯府,最熟悉的人就是侯爷。
若是离开,那么……
一直过了三天,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期间她接到将军府的口信,说是郁霜清要行纳征礼,请她到时候过府。
她当然不想去。
可是在外人眼中,她是郁家的姑娘。即便是嫁了人,也没有不回娘家的道理。若她真的不去,只怕正中方氏的下怀,自有千万句诋毁她的话在等着。
她靠在炕榻上,百无聊赖地敲着炕桌,有一下没一下的。
古代生活其实是很无趣的,约束多,娱乐的项目也很少。锦儿去了学堂,她又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今日该看的书看完,字也练了几页。
余下的时光,除了发呆,就是发呆。
好像…她有三天没有见到侯爷…
若不然,去请教侯爷,问问他的意见…
想到这里,她立马下榻穿鞋,心情竟有些急切。
左四没有拦她,连通传都没有就把她请进院子。她暗忖着,莫非在侯爷这里,自己还是有特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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