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女儿,看到娘家母亲如此,必会留下帮忙。
然她与方氏,实在称不上母女,连普通的亲人都谈不上,说是仇敌还差不多。仇人之间,除了阴谋陷害,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往来。
「父亲虽不能言语,但看着精神尚可。母亲,侯府里还有一摊的事情。女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待安置好再来看望父亲,您看可好?」
「呜…母亲知道你事多,可是你父亲突然变成这样,母亲心里…也罢,你是出嫁女,哪能留宿娘家,是母亲强人所难…」
方氏哭着,几欲晕厥。
「慈妹妹,你怎么如此狠心?难不成真是嫁人后,就与娘家生分?家中遭此突变,我与母亲六神无主,还望妹妹你不计前嫌帮衬一把…」
这母女俩是要强留她,那么她更不留下。
「母亲,请恕女儿不孝。实在是前段时间的传言让侯爷大为不满,他说咱们将军府内宅混乱,不知避嫌。居然任由外男进出,若不是如此,别人也不会传女儿和沈表哥的闲话。若是女儿今日留宿,明日又传出些什么…」
宁王猛地挑一下眉,玩味地看着她。
她低垂着头,看起来娇美柔弱。若不是两位王爷在,只怕她早已抬头挺胸,把方氏母女骂个狗血淋头。
这母女俩人心毒至此,她敢肯定,郁亮会瘫倒在榻。除了其它的原因,还有一个必定是逼她回将军府。
她们是打算釜底抽薪,孤注一掷。
所以即便是两位殿下在场,她们也要坚持留自己过夜。
方氏脸色变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死丫头如此敢说。居然能当着两位王爷的面,揭自己的老底。
若是今日不能把死丫头留下来,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她低头垂泪,实则飞快地盘算着。
郁霜清心下大急,若是放死丫头走,所有的计划都白白浪费。人心势利,沈表哥最是墙头草,若不是母亲许下重金,只怕这次他就不会配合。
再等下次,不知又有什么变故。
「慈妹妹…你好狠的心哪!你只顾着婆家,难不成连娘家都不要了吗?」
郁云慈抽泣声渐大,什么娘家?要不是碍着有人在,她真想抽郁霜清两个嘴巴。哪个娘家人千方百计想陷害出嫁的姑娘?
「那…我就留下来吧。若是侯爷震怒,一气之下休了我…我…」
演戏谁不会。
她都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若是留宿会被侯府休弃。要真是顾些脸面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强留她。
但郁霜清已是不管不顾,闻言大喜,就要来拉她。
方氏呆愣着,像是吓到了。
「慢着。」贤王出声,「郁将军病情已稳,景夫人便是先回府一趟再来探望也不迟。若真是因为留宿娘家,害得他们夫妻反目,分道扬镳岂不是罪过。」
「正是,不如让景夫人先回去,待与景侯爷说明缘由夫妻二人一起登门,更显孝道。」
宁王跟着帮腔,郁云慈心头大喜。
这下,端看方氏母女要不要脸了。
郁霜清不想放手,方氏已经权衡好,低声道:「是臣妇想岔了,只想着留下慈姐儿,给自己当个主心骨。没有想到她现在是景家妇,自是要以景家为先。」
「慈姐儿,你不怪娘吧?」
「不怪。」
「如此,告辞。」
宁王先抬脚,走在前面。
贤王不放心,看郁云慈跟着离开,才不急不慢地先她一步。
出了将军府,各自分开。
她正要上马车之际,宁王恰巧从马车边经过。
桃花眼眨了眨,用扇子遮住唇形,压低声音道:「今日本王相帮,景夫人要如何还情?」
他离得近,近到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不知是从哪里沾的,奇怪的是并不刺鼻,也不难闻。甚至淡雅宜人,很是清爽。
明明是贤王先出言帮忙的,他不过是跟着附和。现在把恩情全归到自己身上,真是有些不要脸。这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
「臣妇感谢殿下,实在是不知如何回报。若不然,臣妇给殿下磕个头?」
宁王唇翘起,桃花眼里闪过利光。
这妇人,当真是个狡猾的。
他收起折扇,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这么聪明的脑袋,若是磕破了本王会心疼的。」
「……」
登徒子,竟敢调戏臣妻!
她心里骂着,脸上一片懵然。
宁王又眨了一下眼,桃花眼笑着,潇洒地离开。
她长舒一口气,暗道宁王真是…明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非要装成浪荡子的模样。这天家的龙子凤孙,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那边贤王恰巧望过来,眼神疑惑,二皇兄什么时候与景夫人交情好了?
他走过来,担忧地问:「景夫人…你没事吧?」
她无奈叹息,面露茫然之色。「臣妇没事,只是臣妇太过愚笨,竟然听不懂宁王殿下的话。」
「听不懂最好,景夫人不用放在心上。」贤王说着,小大人般地背着手离开。
皇家的子孙,全是人精。
她感慨着,快速钻进马车。
第61章 好茶
马车行驶起来,不想又被人在半途拦下。
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似乎古人极喜欢截马车,或许她运气特别的好。但凡是乘马车出门,就一定会途中被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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