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死得突然,来不及安排。
她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一些。方氏为人险恶,若是不除,自己寝食难安。没想到她正准备出手,就送来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真是天道相助。
安抚了郁亮几句,她带着采青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翻出柳神医给的药,心里大概有了主意。等景修玄一回来,两人一合计,然后夫妻二人分头行动。
郁云慈用姜水抹了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一路哭到顺天府,拿起鼓槌敲响外面的大鼓。
孟大人从后衙跑出来,看到衙役带进来的人,大吃一惊。
「景夫人,是您敲的鼓?」
「正是妾身,妾身郁氏,今日要替父申冤,状告继母方氏与继姐郁氏霜清合谋暗害父亲郁亮。罪状之一为方氏下药致使妾身的父亲瘫痪在床,罪状之二为郁氏试图掐死瘫痪在床的父亲。妾身的父亲为了逃命,连夜投奔侯府。请大人明查,还妾身父亲一个公道!」
孟大人听她一番话,只觉得匪夷所思。
方氏一向贤慧,为人温婉,怎么是那样的毒妇?
「景夫人,您说的可是实情?」
「回大人的话,妾身不敢说谎。若是大人不信,妾身的父亲可以亲口作证。」
她这么一说,不用审,孟大人就信了。
郁亮与他是好友,身体一向坚实。在女色上并不贪恋,多年来一直宠爱方氏,后宅之中唯有两个妾室,且难得进她们的屋子。
那两个妾室不能生养,从不争宠。
当时传出是妾室下了虎狼之药,留郁亮在房中时,他就有些不信。
他捋着短须,命人去将军府带方氏母女。
方氏一夜心慌气短,派人外出寻找,想把将军找回来。无奈一夜无果,下人到处都找不到将军。郁霜清同样胆战心惊了一夜,连眼都不敢合。
父亲一夜未归,到底去了哪里?
万一他在外面乱说,她要怎么办?她的名声是不是就全毁了?
母女俩人六神无主,直到顺天府的衙役上门。方氏眼前一黑,绝望地晕过去。身边的婆子高声叫着,又是掐人中,又是命人唤大夫。
大夫很快来赶来,开了一副药。
药煎好后,婆子灌进方氏的口中。
方氏悠悠地转醒,看到两个衙役还在,差点又要晕过去。
「郁夫人,你现在再晕过去,卑职等也要秉公办差。」言之下意,就算是晕倒,拖也要拖到顺天府。
「你们凭什么要带走我娘?」郁霜清喊着,怒视着他们。
其中一个衙役蔑笑道:「凭什么?郁大小姐不清楚吗?弑父可是大罪!」
郁霜清一听,两眼一翻跟着晕过去。
煎的药还有,婆子忙给她灌上一碗。
等她醒来时,人已在顺天府的衙门。两边是执杖的衙役,正中坐着一脸严肃的孟大人。她的旁边,是垂泪愤怒的郁云慈。
都是这个该死的贱丫头!
她脑子一冲,扑上去,就要去掐郁云慈的脖子。
孟大人忙命人拉开她,同时心里彻底相信,此女能当堂想掐死自己的妹妹,弑父的事情一定错不了。
「大胆恶女,你缘何想杀生父,快快从实招来!」
惊堂木一响,郁霜清身体一震,呆若木鸡。
第70章 罪名
她之前眼里只有那个讨人厌的死丫头,加之将将醒过来,神智尚未清明,还以为在将军府里。想都没想,就要去掐对方。
猛然听到惊堂木声,还有上座之人发出的喝声,才知已到顺天衙门,震得心神俱裂。再一定睛,只看到两边的执杖衙役,黑衣红襟,面无表情。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
方氏跟着喊起来,垂泪抹着帕子,「请孟大人明查,妾身的夫君自上次瘫倒在榻,性子变得越发的古怪。说句不害臊的话,妻不嫌夫,妾身知他一时受不住,心情坏些难免。日日尽心服侍着,便是再多的委屈都受着…」
郁云慈不由得佩服方氏的善辩,也同时佩服她的城府。自入衙门以来,方氏就一直在示弱,看到她时,眼神带着谴责。
「慈姐儿,我从不指望你把我当成亲娘,但是自认为对你和清姐儿,一直都是同等对待。一应用度,从不曾亏待过你,甚至有些东西都紧着你来,生怕你受了委屈。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方氏谴责的眼神转换成伤心,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母亲此言差矣,我生母嫁妆丰厚,皆留给了我。我父亲是大将军,俸禄不薄。母亲当年是从将军府小门抬进来的妾室,听说除了换洗的衣服,再无其它的物品。我吃的穿的,都是我生母与父亲的,谁会委屈我?至于母亲说的紧着我的东西,请问是什么,还请说出个名称,也让我好好回想一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白莲,拿着原主生母的嫁妆,还有脸说原主是她养大的。
方氏脸白了一下,妾室两个字刺痛了她。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护着她。那个原本不许别人提她出身的男人,不在这里,也不会再心疼她。
她的心在滴血,指甲掐进肉里。
偏生,她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郁云慈不打算放过她,她吸着原主母女的血,养饱了胃,还处心积虑害死原主。如此蛇蝎妇人,何必留她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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