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她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还是不能抑制地涌起痛苦之感。一想到她要离开这个男人,从此形同陌路,犹如万箭穿心。
景修玄面带薄怒,在她的心里,自己竟是那般薄情寡义之人不成?
什么子嗣?
匡家都绝了后,他还会在乎景家?这女人莫不是觉得郁家的麻烦已清,她有了退路,所以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自己?
哼,想都别想!
「你想离开侯府?」
他的语气冰冷,每个字都像一粒冰碴子砸在身上。她甚至能听得见他磨牙的声音,「霍霍」地想把她嚼碎。
还有她是在谈自己不能生养的事情,他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对?
「侯爷,我不能生…」
「哦,那就不生了。」
他脸色稍霁,开始变得漫不经心,斜睨着她。
她微皱着眉,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生不生无所谓,他自会找别人生,自己只要愿意留下来,就还可以是侯府的夫人?
那怎么行!
她可不愿意变成一个日日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最终变成面目可憎的样子。
「侯爷,您可能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能生养,若是我留下来,那就意味着侯爷您也将不会有一儿半女。」
「嗯。」
她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幻听,这个嗯字那么随意。就好像跟他说的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他回答得也极为无所谓。
见她愣神,他再次出声。
「可。」
第72章 好帅
西边角架上的鎏金雕花香炉中香烟袅袅,闻之让人平心静气。另一侧花托底的灯台上的烛芯正烧得旺盛,上面罩着轻纱灯罩,晕出桔黄的暖光。
仿佛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暗香盈动的深闺夜里,一场天马行空的荒诞之梦。
而此时的场景,灯台香炉,雕花大窗,古色古香的多宝阁。这些散发着浓厚历史气息的环境,才是她原本的归宿。
就是他吧!
便是在现代,也极少有男人会不在乎女人不能生孩子,何况是古代。他愿意守着她一人,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的心像被滋养在温暖的泉水里,柔软舒服。她的表情似喜似嗔,眼眸像沁了水,脉脉地望着他。
男人依旧冷峻,深沉无波。
「侯爷,您真的不在乎吗?」
「嗯。」
于子嗣一事,他并不热衷。有则锦上添花,无亦岁月安稳。
他眼神清冷坚定,眼尾扫过来。
她心肝乱跳,忍住狂喜到想投怀送抱的念头,仅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上。他的大手一反,将她的柔荑包住。她适时地低下头去,露出白嫩的颈子,娇美动人。
情义大定,合该是花好月圆的有情人之夜。
可惜啊!
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等大姨妈一走,她一定要达成所愿,与他做那羞羞之事…一思及那画面,觉得热涌袭来,忙生生打住。
那郑大夫说得再委婉,她也能听出真正的意思。自己若想生孩子,无异于等待奇迹的发生。如果万一她一直生不了,侯府的爵位岂不便宜二房?
若是二房纯良,她当然无所谓。可是二老夫人那德行,还有那什么堂哥堂侄,没有一个好东西。
侯府是侯爷的,那些人一直觊觎爵位。让他们将侯府拱手相让,她不愿意。
「侯爷,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生不出孩子。那侯府怎么办?总不能爵位旁落,我觉得二房那家子都不是省心的。」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体微向前倾,将她拉起来。
「他们不配!你不是养了孩子吗?」
她养的孩子?
「侯爷…是说锦儿。」
景修玄点点头,拉着她出门,「我看你很喜欢那孩子,若是你真喜欢,就记在名下吧。」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锦儿是个好孩子。又是她从小养着的,总比去过继什么隔房族中子侄要好。而且锦儿身上有景家的血脉,对她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谢侯爷。」
他们眼看着就要出门,突然他一个侧身,将她抵住,「你要怎么感谢我?」
她能感觉他身体急速的变化,热气漫上双颊,红红的,像抹着上等的胭脂。这男人,身手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可是为什么她心跳得如此厉害,觉得他强势的样子好帅?
她故作撒娇地扭了扭身体,蹭着他,果然他眼眸渐深,身体发沉。压迫着她,浑身像火灼一般,烫得吓人。
真是太可惜了!
再一次遗憾着,便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唇,与她交缠起来。她响应着,手朝那灼热的地方探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离开她的唇,声音暗哑,「你确定要在这里,嗯?」
她脑子里清明过来,此处是前院的厅堂,确实不妥。
「那…回去吧。」
还没来得及多说,人就被裹挟着出门,直奔后院。
顺天府的女牢中,方氏母女被关在最里的一间,牢卒将她们推搡进去,喝令不许哭喊。进了大牢,任凭是多么尊贵的人,只有由着人宰割的份。
其它牢室里传来哭骂声,还有疯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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