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程八上门,赶紧与其他的侍卫换了差事。
原本今日是他当值守侯爷的院子,这下换成两个眼生的侍卫。
程八冷哼着,睨着那两个侍卫,问道:「你们谁知道左四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本姑娘。这可是你们夫人的命令,还不快去。」
郁云慈无奈地出声,让其中一个侍卫去唤左四。
程八越发的哼哼唧唧,「到底还是正头主子管用,我可是来过好几回,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搭理我。」
不大会儿,左四来了。
低头缩肩的,不与程八对视。
「见过夫人,见过程八小姐。」
「哼,你还知道来见我。我问你,你为何一直躲着不肯见我。我难不成就那么一无是处,让你一个下人都绕路走?」
左四人高马大,皮肤黝黑,闻言脸更黑。
「程八小姐千金之躯,属下不过是个下人,救您是举手之功,职责所在,不敢当程八小姐一个救命之恩。还有您送的谢礼太过贵重,再说那什么燕窝之类的,属下一个粗人实在是用不来。反倒不如割两斤牛肉再打一壶好酒来得实在。」
程八被他一说,气焰顿灭。
原来左四恩人是嫌她的谢礼不合胃口,只是两斤牛肉和一壶酒是不是简陋了些。哪里能表明她的郑重?
「我看就这样吧,送礼要送到别人的心头上。既然左四开了口你照做便是,自此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什么恩不恩的。」
左四喜出望外,欢喜点头。
程八有些不满,嘴张了一下,被郁云慈一瞪,终是没有反驳。
郁云慈让左四回去,拉着程八,站到一棵树下,语重心长地道:「你心里应该明白,自己最近一直在胡闹。左四不过是个下人,他不可能,也没有底气陪着你一起胡闹。你若是再嚷嚷什么以身相许要报恩的话,说不定会给他带来灾难。事情是因我而起,我那时嘴快,口不择言。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与我断交吧。」
程八瞪着大眼,坚定地摇头。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交一个朋友,岂能因为男女之事而舍弃。我听你的,再也不缠着左四。」
郁云慈终是放下心来,好在这姑娘没有执迷不悟。
程八望着左四远去的那个方向,低声喃着,「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真愿意嫁一个像左四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可以毫不留恋地远离就中的繁华,然后远走高飞,海阔天空,畅意江湖。」
她的眼底迷茫一片,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郁云慈无法接她的话,正要说什么时。她已转过头,神采间又是以前的那种张扬,「我可是司马府的八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说句不怕托大的话,整个京中的世家公子,只要我愿意,哪个不是乖乖任我挑选。」
「的确如此,你可得好好挑挑,多方打探。我相信你一定能挑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程八昂起头,朝她挑一下眉,自得一笑。
院子里偶尔还有秋蝉的叫声,天气倒是越发的凉爽。便是热,也不过是当午热些,早晚已有温差。
此时正是巳时一刻,还不算热。府中主子少,往来的下人并不多。她与程八站了这么久,就只见一个婆子穿过不远处的小路。
「还是侯府清静。」
程八感叹着,长长地叹一口气。
郁云慈再次从她的叹气中觉出一丝惆怅,或许程八并不像外面看得那般得意飞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司马府想必也有许多的是非。
程八外表风光,一定也有不为人道的苦恼。
到底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不好过问。
这时,侯爷院子的大门从内打开,走出来一位青袍少年,正是匡庭生。
程八眼睛一亮,道了一声可惜。
郁云慈嘴角一抽,这姑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难不成觉得庭生是个好人选,可惜年纪太小吧。
几人相互见礼。
「匡少爷刚练完功,不知最近练的是什么剑法啊?」
「剑法在精不在多,我一直练的是匡家剑法。」
匡庭生说着,看了一眼郁云慈。那眼神她瞬间秒懂,庭生有话要和自己说。
她侧过身,对程八道:「你不是要去买牛肉和酒?」
「哦,对。」程八记起这茬,和他们告辞。
看着对方风风火火离开的模样,她有些失笑。
匡庭生亦同样疑惑,程八小姐性霸道,行事张扬跋扈在京中都是有名的,怎么在师母面前如此的乖巧?
一想到师母的性情,倒觉得合情合理。师母这样通透又见识不凡的女子,任何人靠近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
树影绰绰,清静一如往常。
微风吹过,匡庭生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暗道师母最近几日没怎么出门,莫不是哪里受伤了?
「师母,您是受伤了吗?」
「没有啊。」郁云慈有些莫名,尔后反应过来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会是庭生闻到她身上的血气,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的脸色复杂起来,斟酌着是不是应该给庭生上一节生理课。想着匡大夫人是庭生的母亲,以后肯定会告诉他女子该有的东西。
只是古代的女子说话含蓄,庭生又是当成男儿养的,匡大夫人会说得详细吗?
「那个我不是受伤,而是…月信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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