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知礼守本分,哪里就像眼前的妇人一样廉耻,与自家表哥勾勾搭搭。别人不知情,她可是清楚的。
那天明明沈少爷和侄媳妇通过气的,只是侄媳妇以为瞒天过海,没人知道。孰不知不光是杜氏知道,她也得了风声。
不曾料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眼下这妇人装得端庄,还奚落湘儿,她恨不得撕烂对方的嘴。
可一想到失踪的沈少爷,她又有些心怯。沈少爷失踪后,生不见人,活不见尸。广昌侯府装模作样找了几天,就不寻了。
她心里怀疑着,沈少爷是碍了什么人的事,被人偷偷灭口。
而那个人,除了眼前的妇人,她不作第二人想。
到底是心里害怕,有些话不敢再说,只得干嚎着,「夫人,你看不上我们,也不该用这话来侮辱人哪…」
郁云慈头痛起来,她就不应该放这娘们俩进来。看来贤名要不得,得了尊老的贤名就得委屈自己。
「二婶说得没错,我确实看不上你们二房。你们二房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你们提的事情恕我办不到,请回吧。」
「夫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就能保证没有求到我们的头上?」
二老夫人阴着脸,拉着景湘站起来,怒视着她。
她微微一笑,「那我还真不怕,即便是有那一天,我们侯府再落魄也不会求到你们头上,这点二婶大可以放心。再者,你们二房凭什么能出头,是凭考了十几年都没中举的儿子,还是凭小小年纪就知道阴招害人的孙子?上梁不正,下梁已歪。你们二房想腾达,这几代都不可能。」
至于百年后,她可管不着。
二老夫人被她一通话说得,脸色青白不定。
「好…好…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郁云慈笑笑,对她的愤怒毫不在意。至少你死的时候,我们还得意着。她在心里说着,没有诉之于口。
二房母女俩气呼呼地离开,采青有些忧心地道:「夫人,二老夫人会不会到处说您的坏话,她会不会在背后使绊子?」
她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我帮她们又如何?她们永不知足,有一就有二,且无论我再对她们好,该使绊子的时候她们绝不会手软。既然吃力不讨好,我何必做傻事。由着她们吧,翻不起多大的浪。」
二房以前在背后使的坏招还少吗?
她还不是照样不在乎。
采青听她说话,忙道:「还是夫人看得透,是奴婢想岔了。」
她笑了一下,想起檀锦,问:「等会锦少爷下学,让他过来。」
采青应下。
巳时一过,檀锦下学归来。
檀锦身穿玄青色的锦缎袍子,头上束着冠。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稚嫩的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在迈进门坎后,严肃立马不见,蹬着腿朝她跑来。
「舅母。」
她张开手臂,一把搂过他。他身体又长了一些肉,看着玉雪可爱。一大一小同桌用过午饭,便听小家伙提起他养的毛辣子。
「舅母,那几只虫子结茧子了!」
檀锦的眼神晶亮,甚至有些得意。那些虫子可是他养的,一直养到现在结成茧子。他知道,最后它们会如舅母说的一样,变成蛾子。
「哦,是吗?」
她也有些意外,老实说,她真没想过会成功。毛辣子生活在野外,按自然规律是会结茧成蛾。但是人工养的,她从没见过。
檀锦见她感兴趣,小声神秘地提议,「舅母想不想去看一看?」
当然想,这可是一个见证。
见证小家伙第一次成功,虽然微不足道,也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在她看来,一个孩子能把事情坚持下来,一直到结果本身就是件值得赞赏的事情。
她牵着锦儿的手,朝他的院子走去。
竹筐中,已经干枯的树枝上,附着几个黑灰色的硬茧。茧子不大,一共有三个。
「锦儿真能干。」她由衷地夸奖着,看着小家伙白嫩的脸慢慢变红,羞涩地笑着。
「明天锦儿想让庭生哥哥来看。」
「好,明天你庭生哥哥练完功,你可以让他来玩。」她含笑看着他,眼里全是鼓励。锦儿喜欢庭生,可能是怕打扰庭生练武,很少去找他玩。
「锦儿,很喜欢庭生哥哥吗?」
她边摸着他的头,边问道。
檀锦用力点头,「舅母,锦儿最喜欢舅母,第二喜欢庭生哥哥。庭生哥哥身上香香的,就像舅母一样。」
她哑然失笑,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慈爱。小家伙怕她伤心,还要先把她的地位摆出来,其次才是庭生。
只是在他的心里,庭生是香香的?
是了,庭生再是与男孩一样舞剑弄刀的,但他爱洁,每次练完功后少不得要沐浴换衣。再者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不可能有男子那么重的汗气。
看来,找个时机,她得提醒一下庭生。
锦儿看出些什么不要紧,就怕被有心之人觉察到什么不对劲。
「舅…舅」檀锦突然脸色变了,立马起身站得笔直,一副等待挨训的模样。
她惊讶地回头,看到长身玉立的男人。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眸光幽深,整个府里除了几个主子的院子,她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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