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姑娘这话说得没错,能侍候公主和侯爷,是我们大家的福气。」杨管事附和着,随着灶房里的其他人跟着附和。
郁云慈但笑不语,她真心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了不得,对别人感恩戴德的话,听着还是有些心虚。
这番淡然的模样,让杨管事更是心生佩服。
安排好晚膳,她便离开。
想想时辰还早,索性去看侯爷和锦儿。锦儿已经开始跟着侯爷习武,此时两人正在校场中。院门口守着两个眼生的侍卫,左三在校场边随候着,左四不见踪影。
进到校场,就看到锦儿在扎马步。
习武的基本功,大多是从扎马步开始。小家伙一身短衣襟小的打扮,小脸蛋很是严肃,在她进来后,连眼神都没有乱动一下。
身体半蹲,小腿扎着,似乎有些不稳,却一直挺着。
「侯爷,是不是到时辰了?」
孩子还小,筋骨什么的都稚嫩着。要是练伤了,怕影响以后的生长发育。
景修玄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旁边烧着的香,还有一小截就烧到底。道:「再等一会儿。」
她点头,孩子的教育她插不上手。无论是文也好,武也好,以她在前世学的知识,在古代根本派不上用场。
终于香烧到尽头,他清冷地出声,「今日就到此为止。」
檀锦闻言,想直腰收腿,却不想一时身软没站稳,人就跌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在地上滚着,她正欲上前去扶,看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收回了手。
很快,锦儿自己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有模有样地行着收尾的结礼。
她这才欣慰地过去拉着他,用帕子替他擦着额头的汗珠子,「锦儿,累不累?」
「不累。」锦儿声音很大,眼神在偷瞄景修玄。
郁云慈只觉得好笑,也不揭穿他,牵着他的手怜爱道:「赶紧回去洗洗吃饭,饿坏了吧?」
小家伙想说不饿,可是肚子却在咕咕作响。想着舅母肯定已经听到,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她摸了一下他的头,牵着他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景修玄眼神一黯,轻咳一声。
檀锦立马松开她的手,「舅母,锦儿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走。」
「好,你是男子汉。」她失笑,由着他自己走。
回过头去,看到脸色冷淡的男人,低语道:「我觉得侯爷以后一定是个严父。」
「严父慈母,理所应当。」
她错后一步,等他上前。与他相视一看,他眼神幽深,而她则是笑意嫣嫣。古代的男人,大多只能作个严父吧。
伸出手指,勾住他的手,「侯爷以后只管做恶人,好人都让我来做。保管以后孩子们长大,都道娘好,不记得爹的好处。」
他眼神柔和下来,里面全是她的笑颜。
到底是在外面,有些话题不宜深聊。那些做父母的事情,待到以后她的生了孩子,再来讨论也不迟。
走到门口时她眼神一扫,随意问道:「左四去哪里了?」
左三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景修玄眼皮未抬,道:「左四现在不当值。」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看到,就把这事放下了。
而左四,此时正处在一个巷子里,地上躺着三个街头混混。一边的程八捋着袖子,头发还有些散乱,脚踢着其中一个混混。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还敢打姑奶奶的主意。」
「姑奶奶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看到您,一定绕道走。」
这几个混混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单身女子,长得还颇有姿色,哪能不起歹意。程八本就心里憋屈,故意引着他们,堵在巷子里好生教训一番。
若是平时,混混们哪里认不出程府的八小姐。
今日程八没穿红衣,未骑高头大马,一身的缟素,流荡在街头,看着确实有些楚楚可怜。
「滚!」
程八吼着,方才一番发泄,她觉得气顺了不少。三个混混一听,连滚带爬地离开。她拍拍手,理理头发,看向左四。
「左侍卫是来看我的笑话?」
「不是,属下恰巧路过,路见不平。看来程姑娘不需要别人的相助,如此属下告辞。」
说完,左四转身就走。他是不放心,一路跟来的,看到她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无人能欺。他不知为何,放心了许多,同时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
看来,无论何时,他对她都是无用的。
「你给我站住!」
程八叫住他,跑到他的面前,「你是特意来寻我的?」
「不是,属下刚才说了,是正好路过。」
「原来是这样。」程八眼里的亮光暗下去,很快抬起头问道:「若是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与广昌侯府解除婚约,你愿不愿意娶我?」
现在的她,不是什么司马府的小姐。程家已是平头百姓,他与她不再门第悬殊,他们会不会有可能?
「程姑娘,属下只是个下人。程姑娘无论是何处境,都不是属下可以肖想的。既然程姑娘无事,那属下不宜久留,以免坏了您的名声。」
「我不在乎,我跟你说,我想离开京城。要不,等我与侯府的婚事一除,我们远走高飞吧?」
左四定定地看着她,轻摇着头,「程姑娘,属下真的没有恩情于您,您莫要再说报恩的事。要是属下真的不管不顾,与您一起离京,那岂不是陷侯爷于不义,属下不能让自己的主子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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