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懂事。」范氏很满意大儿媳妇,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是娘先提的,再者云慈这长相,女儿一见就不由得想起大姐。女儿该死,一说话就惹得娘伤心。」成冰兰说着,脸上的青气重了一些。
范氏哪会责怪她,忙叹口气,「不怪你,为娘一看到慈姐儿,也会不由得想到你大姐。你们说得没错,慈姐儿懂事,还嫁了好人家。你大姐要是知道,定是高兴的。」
「云慈,小姨在山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串手串送给你当见面礼。」
她自然地从腕上捋下一串檀香珠串,硬往郁云慈的手上套去。
郁云慈没有拒绝,道了声谢,便坐在一边。在此期间,成冰兰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脸色说不出是伤心还是痛苦。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越发觉得古怪。因为成冰兰嘴里说着想念原主的生母,可眼底却是没有半点温度,甚至不经意间,还流露中恨意。
不大一会儿,成玉缨进来了。向长辈们行过礼后,就要拉着郁云慈离开。
范氏很高兴看到她们表姐妹感情好,朝成冰兰示意,「冰兰多年不在京中,恐怕不知道京中如今时兴的玩意儿。不如就和她们两个小辈一起,去缨姐儿的屋子里说说话。」
成冰兰板着脸,起身跟上。
成玉缨前两天就和这位小姑姑见过,对于小姑姑的命运,有一些同情。闻言,哪有不应的道理,当下亲亲热热的就要上前去挽成冰兰的手。
郁云慈看一旁瞧得分明,成冰兰躲开了成玉缨的手,昂着头先一步出门。
成玉缨不以为意一笑,「小姑姑一直养在山中,性子难免孤僻了些。」
「确实。」
表姐妹俩跟上成冰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园子中。那丛凤仙还开得艳丽,郁云慈不由得就看向了自己的指甲。
「表姐,若不然,我们还来染指甲吧。」成玉缨提议着,便亲自去采花朵。
郁云慈正想着如何打发时间,因为成冰兰一直青着脸,怪让人难受的。听完成玉缨的话,她也跟着伸手去采。
两人各采了一大捧,放进下人提来的小筐中,看着应该是够的。
「小姑姑,您和我们一起吧。」
成冰兰眼神闪过厉色,好像极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了,俗颜又媚色,仙尊会不喜的。我要回去抄写道经,就不与你们一起了。」
她说完,抬脚就走。
成玉缨僵着面,好半天才缓过神,朝郁云慈抱歉一笑,「小姑姑自小养在道观中,怕是看不惯我们的行径。如此,我们就不勉强了。我方才看表姐指甲上的色都已褪去,可见是上次染得太浅。今日看着时辰还早,不如就多染几次,咱们也能说说话。」
「自是可以的,表妹盛情难却,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朝成玉缨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成玉缨觉得今日采的花朵或许有些不够,命下人们再去采一些。
采回来的那些花洗净后放进玛瑙研钵中,用同样的玛瑙研杵细细地捣着。
少女身姿已初现玲珑,一身粉色的衣裙,面容姣好。正认真地捣着花儿,十指纤纤,肌白如雪,且姿态优雅,动作间令人赏心悦目。
郁云慈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忙活。心道不愧是古代大世家的嫡长孙女,这番仪态,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约一刻半钟后,那位派去采花的丫头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小姐,表小姐,奴婢没有采回花来…因为那些花儿,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糟蹋了…」
成玉缨停下动作,秀眉微颦,像是好半天才明白丫头话里的意思,「怎么会?府里没人爱养猫狗…」
「我们去看看吧。」
郁云慈提议着,成玉缨点点头,两人急急朝园子走去。
那丛凤仙,她们走时还开得艳艳的。现在全被人踩烂了,茎叶折断,花儿零碎,几乎看不到一株没被祸害的。
「这是?」成玉缨倒吸一口气,一丛花儿都被踩烂,一看就不是猫狗做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人故意踩的。
到底是谁呢?谁有这个胆子在园子里撒野,还不怕被人责骂?
几乎是同一时间,俩人都想到一个人。
郁云慈琢磨着,莫不是那位七姨自小养在道观中,性格被扭曲了?所以才会变得怪怪的,干出这种辣手摧花的事情。
「走,我们去找她。」
成玉缨说着,拉着她前去成冰兰的院子。
成冰兰回府才三天,就住在离范氏最的的一个院子。院子精致,成玉缨本以为自己会搬进去的,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姑。
还未走到院子,就看到成冰兰站在路上。
她的裙裾间还染着花儿的颜色和叶子的青汁,看到她们,竟然半点不回避。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过来,眼神带着一丝快意。
郁云慈已经能肯定这位七姨心里或许有些问题。
「小姑姑,您怎么还没有歇着?」
成冰兰笑了,笑容诡异,「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为何不大大方方的问,非要耍什么心眼,拐变抹角的,累不累啊?实话告诉你们,那些凤仙就是我踩的。」
成玉缨按住心头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小姑姑,你为何要把它们踩烂?你明知道我和云慈表姐正要用它们染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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