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真是冤枉死妹妹了!妹妹无时不刻都记得您的照顾,对慈姐儿不敢有半点的轻怠。妹妹生怕您在地下不安心,恨不得替慈姐儿事事亲为,哪成想着,您误会妹妹…」
「母亲,您为何过门不入,只怕别人不光是要指责云慈不孝,对母亲您的声誉亦不好。」
郁云慈说着,上前去拉方氏,方氏沉着劲。看着柔弱,却纹丝不动。
什么老白莲,劲还真大!
「慈姐儿…你怎么瘦了?」老白莲反手一拉,将她上下打量,一副慈母的做派。「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就告诉娘,娘替你做主。你可千万不能委屈自己,由着别人摆布。」
老白莲上次与她已经算是撕破了脸,此次上门居然还端着慈母的架式,究竟意欲何为?若不是有人在周围看着,她哪里愿意与方氏周旋。
「没有人让我做什么,那些嫁妆一直放在母亲那里。母亲你保管得受累,云慈想着不如取回来,也让您轻省轻省。那日我遵着亲娘的托梦,去将军府要嫁妆,本来心里就难受。谁知没过两天胜弟送东西到侯府,还指责我不顾大姐。说大姐要嫁进钟山伯府,将军府连嫁妆都拿不出来,说我不管你们的死活…让你们没有我娘的嫁妆吃糠咽菜…」
「他也是一时之气,觉得你是要和我们生分。你大姐的嫁妆,我都备着呢,哪里能让你操心。只是你这孩子自嫁人后也不知是怎么的,有事情你与娘商量,娘还能让你为难不成?你说你二话不说,就跪到将军府的门口,把你爹气得…」
郁云慈环顾一下四周,见围着人竖起耳朵,想听清她们说的话。装作伤心地用帕子按下眼角,「母亲,你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去坐坐吧。若是你一直站在门外不进去,别人会觉得云慈不孝。」
「慈妹妹,你上次让母亲那么难堪,母亲哪里还愿意登侯府的门?」郁霜清忿忿道,眼神恨不得将她凌迟。
方氏闻言,责怪地看一眼自己的女儿,「我受些难堪不碍事,就怕你慈妹妹受了别人有心的挑拨,与我们生分。」
最近几日,方氏的日子不好过。那次郁云慈上门讨要过嫁妆后,郁亮一直就没有踏足过她的屋子。甚至她几次凑前去示好,都被他冷着脸拒绝。
自打她进入将军府,郁亮还从未对她如此绝情过。
这样的郁亮,让她看到了当初那个对成氏怨气满腹的男子。
京中的流言全是不利于她的,她是继室,又是妾室扶正,本就容易引来诸多诟病。加上郁云慈撕破脸的一闹,更是招来许多诽议。
偏生为了填补成氏的嫁妆,郁亮拿出了四万两弥补那些铺子田产的出息。这四万两放在底蕴深厚的世家,当然算不得什么。
可郁亮本就是赤手空拳起的家,四万两银子对他来说,几乎是掏空所有的积蓄。如此一来,他哪还有心思和方氏柔情蜜意。
且所有的一切,他认为都是方氏的错。
方氏成宿夜不成眠,心里是悔恨万分。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听绍陵的,让死丫头嫁不成景侯爷。
也是她一念之差,绍陵心机深沉,她是防着的。
若是死丫头嫁给他,只怕成氏留下的那些东西,都要被他给谋去。那么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替别人做嫁衣。
就是因为这样,她没有采纳绍陵的话,弄到现在鸡飞蛋打。
还累得清姐儿名声受损,要嫁进那样一个糟心的人家。
对于她的话,郁云慈是半个字都不信。
「母亲,我知道你为了我好,那请你为了我的名声着想,就跟我进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方氏还执意不进侯府,那就是个妥妥的恶毒继母。郁云慈看着她,眼神里的深意只有彼此能懂。
方氏眸色一冷,这死丫头真是装得好像。那么多年,自己都被她给骗了。
「也罢,娘就依你。只是你绍陵表哥,为你伤透了心…你不嫁他,还硬把陆小姐塞给他。他为了你,生生忍下。下个月就要成亲,娘知道你为难,若是不想去就推了吧。」
老白莲花还是想把她和沈绍陵扯到一起,简直是咬死她不放过。她暗恨这该死的时代,子女不能脱离父母,否则她真想和将军府断绝关系,永不来往。
「母亲,你…在说什么?我与沈表哥清清白白的,这话要是被侯爷听到,可不得了。娘也是嫁过人的,岂能不知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别人都说您与表舅以前是天成一对,金童玉女。就连胜哥儿,不像父亲而像表舅。难不成母亲以为,我会与你一样?」
郁霜清杏眼圆瞪,尖着声道:「慈姐儿,你说什么,怎么能如此诋毁娘的名声?你和绍陵表哥本来就是一对,你不是发过誓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话可不能乱说,誓言老天都是听见了的,要是违背,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最后一句话,她音量提得很高,语气寒嗖嗖的,带着威胁。
「我几时发过那样的誓言?大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不过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坏事做尽确实是要遭报应。」郁云慈朝传画使个眼色,传画上前假装扶着方氏,暗中使劲把人给强拖进府。
方氏哪里是传画的对手,连带着郁霜清都一起拉进府内。
府门在她们进来后就关上,门外的那些围观的人也被侯府的下人给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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