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忘了你了，你偏偏要强占我，让我记起……我好不容易把对你的爱都变成了恨，好不容易恨死你了，你却真要死了!你若死了，我去恨谁?!你别死，如果你死了，我就找不到恨的人了!”
慕子衿抽抽搭搭地哭。
每抽噎一次，胸口便起伏一次，泪水便如泉涌。
她不断为自己寻找理由!她不想他死，不是因为爱他!
只是……她怕找不到人来恨，怕失去最后一丝寄托。
她怕经年之后，提起君九辰之时，她已经成了无爱亦无恨。
“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衿儿，衿儿一点都不希望为夫死……”君九辰听到她嘶哑的嗓音，听到她一面痛哭一面痛骂他，竟然痴痴傻傻地笑出了声。
“无论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不想我死……我便好好地活着。好不好?”君九辰终于有了力气抬起手，伸手摩挲她满面泪痕的小脸。
他惨白的指尖擦过她的眼角，替她抹去那晶莹的泪珠儿。
“好……好……好……”慕子衿死命点头，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
“衿儿真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姑娘……”君九辰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衿儿还愿意听我说真心话吗?”
“你说，我听……”慕子衿的小手仓皇地在他的心口摸索，像是在感受他的心跳。
知道他的心还在跳动，她才能心安。
“千年前，我是喜欢过灵兮神女……”君九辰勾着她的指尖，渐渐攀上了她的小手，两人十指紧扣。
仿佛要永结同心。
“那时，我在人间与她相遇，被她的笑声吸引，不知怎的便喜欢上了她……”
第963章 灵兮和溟渊的过去。
慕子衿抓着他的手，紧紧攥着，任由掌心汗湿一片。
她静静地听他讲述他和翩翩的故事。
之前，君九辰已经几乎没有力气，此刻大概是由于她在身旁，嗅到了她的气息，竟然也有了力量，足够和她讲完这个故事。
君九辰遇到灵兮，是个意外。
却正是这一场意外，成就了一场最美的相遇!
那时的他不叫君九辰，更不是宁辰国的摄政王。
那时的他叫溟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
然而，正是这么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殿下，倒也有几分风雅的兴致，喜欢时不时到人间，扮成一个风流的公子哥儿，手持一把折扇，一路上收获了不知多少美人儿的青睐。
那时的灵兮神女人如其名，当真是这世间最明媚灵秀的姑娘!
那时的他不过是听了她的笑声，见了她的笑脸，便再也忘不掉她的模样。
初见是在人间，大概是几串糖葫芦引发的惨案!
灵兮神女喜欢吃糖葫芦，初到人间又没有银子，便顺手牵羊了一番……
好死不死的是，她顺走的是堂堂魔尊殿下的银子!
待她顺走了银子，直接将整个钱袋都给了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夺过了一把糖葫芦，拔腿就跑!
溟渊反应过来，当即转身去追!
他倒不在乎几个银子，只是觉得好奇。
这天下之大，还有人敢偷东西偷到他的头上来?!
溟渊追了过去，灵兮见自己的行迹败露，当即甩了他一脸糖葫芦!
“糖葫芦还给你!银子就没有了!这次当是借你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姑娘清泠的嗓音在巷弄里回荡，对着他咧嘴一笑。
溟渊抓住了她的衣袖，她转身之时，给了他一个回眸!
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连一向不近女色的魔尊，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并非因为她的容貌太出挑，而是因为她的笑……
他从未见过笑得那样美的姑娘。
趁着他失神之际，灵兮转身离去!
他抓住了她的一块衣角，空中还弥漫着她淡淡的发香。
嗯，好香。
他记住了她的味道。
再见，还是在人间!
有道是冤家路窄，缘分这个东西本就是说不准的。
吃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见对的那个人，等真正遇见了，说不定又觉着自己的遇见是错误的。
灵兮第二次碰着溟渊，真是想死的心也有!
好在，这次溟渊并未追究，反而请她吃了一顿美滋滋的烤鸡。
灵兮便这么被这一顿烤鸡收买。
从那以后，两人时不时见面，都是在人间。
彼此都没有透露身份，每次见面都是心照不宣：吃!
灵兮爱吃，溟渊爱看她吃。
吃着吃着，在桌子上吃出了感情……
溟渊第一次吻她之时，便是在餐桌上。
那时灵兮方吃罢了一只烤鸡，顺手将油渍揩到了他的衣袖上。
“咱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油，一起脏!”灵兮对他吐了吐舌，俏皮得紧。
溟渊并不在乎那几分油渍，只是将她的细腰揽住，往怀里一扣，道：“既然如此……有些东西，也该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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