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有一点跟不上节奏,“我怎么听不明白?”
白慕川声音淡淡的,“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呃,这货咋这么拧巴呢?
向晚忍不住笑,“所以你不高兴的原因是我没有发现你不高兴?”
白慕川不说话,就那么懒懒地躺着,像是没心情跟她聊天了。
向晚也不是一个喜欢自讨没趣的人。见状,她不再打扰他看书,收回视线,把眼罩从包里拿出来。
正准备戴上,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似乎没有关心人的习惯?”
什么啊?向晚彻底懵傻。
她拿着眼罩,斜过眼递过去,满脸问号。
“你要用吗?”
白慕川面无表情地说:“你的朋友不高兴,你不用多问几句的?”
噗!哪有这样的人?
不理人的是他。
不喜欢她追问的是他。
嫌她没有多问几句的也是他。
然而,绕弯拐角老半天,就是求关爱?
讲真,向晚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从今天见面开始,一切的主动权分明都由他掌握的,她只是在配合他而已。结果他对她心有不满吧,又不肯老实把原因说出来,反而冷冰冰地傲娇着刺激人,等着人家来发现……
“哎!你这样是会没有朋友的。”
哼一声,白慕川剜她。
向晚扬唇轻笑,凑过去,盯住他的脸。
“哎,白慕川,你不觉得你这个人特别矛盾吗?”
白慕川不紧不慢地翻书,“说来听听。”
“我说不出来。”
向晚皱了下眉头,就像平常聊天那样,思考、分析。
“你想要得到,又怕失去。你恐惧失去,却习惯放弃。也许你被人辜负过,所以,你为自保,会条件反射地选择辜负别人。你不仅与别人过不去,也跟自己过不去。你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儿,跟那个矛盾的自己较劲儿,不肯服输,又经常干不过——”
白慕川看书的动作一顿。
他慢慢抬头,视线落在向晚脸上。
“这是你的结论?”
“不算结论,一点感受吧。”向晚微微一笑。
每个人的内心都很复杂,复杂的程度如果剖开,自己看了都会害怕。所以,向晚并不是那种喜欢掏出人性来碾晒的人,只是说到这里,突然就多了几句嘴。
看白慕川不说话,她想了想,又生生替他挽尊。
“你其实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却喜欢用冷漠孤独来武装自己!你以为穿上了盔甲,就不会再受伤,可你根本就没有发现,伤在内腑,越是不肯解下盔甲治疗,越是会腐烂化脓……”
“呵!”白慕川冷笑,合上书,从容地看着她,“有些人孤独不是因为他喜欢孤独,而是在周围找不到可以共鸣的同类。”
向晚笑了,“是不屑找同类吧?”
白慕川微微勾唇,目光深深看她,“对于你不了解的人,不要随便下自以为是的结论。尤其是我。向晚,你不会了解,也最好不要了解。”
最好不要了解?说得好严重。
向晚哼笑一声,“我闲得无聊,随便说说而已,不要介意。我收回刚才的话。”
白慕川目光闲闲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轻哼,“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是骗子。”
骗子?向晚斜眼瞪他,“不要乱搞帽子。”
白慕川哼笑,再次翻开书,一眼都不看她,“打着关心的幌子,其实漠不关心。”
向晚:……
这人好奇怪!
为什么非得这样在意她关心还是不关心啊?
她隐隐觉得可能和昨天晚上的电话有关,觉得这个人心里有什么东西别扭着,可她愣是想不出来……
“哎,我说,我没有得罪你吧?”
白慕川:“得罪了。”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
好像她对他干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了似的。
向晚哭笑不得,“哪里得罪了?”
白慕川斩钉截铁:“骗子!”
我去!
无法交流。
向晚回过头,坐直身体,戴上了眼罩。
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飞机升空,她耳朵嗡嗡作响。
……
两个人独处的小空间,不说话,时间过得特别慢。
向晚觉得,这趟旅程比那天跟神棍一起还要尴尬。
白慕川就坐在身边,很近,稍稍吸气似乎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明明是一个硬朗的男人,洗发水香味却十分清幽好闻,有点软绵绵的旖旎感,不经意间,就令人心旌荡漾。
忍着。
他不说话,她也不主动说话。
于是,煎熬中,向晚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再次睡来,身上搭了一张毯子,耳边里传来飞机广播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计在三十分钟后到达锦城国际机场,锦城地面温度为……”
这么快?向晚打个呵欠,“快到了?”
睡一觉,她忘记前嫌了。
白慕川侧过眼,审视她,“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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