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法,长久的沉默之后,萧权忽然想到了什么,向萧叙道:“我听说那女子是被太子送回来的,有这回事吗?”
萧叙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点点头:“是有侍卫这么说。”
……
没有几天,魏帝将成安王萧权发作了一通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成安王以自己尚未成亲为由,乞求留在洛阳。
魏帝虽然应允,但却将他由王爵贬为侯爵,并且命令他成婚之后立即赶往封地。
虽说突然,但身在行宫的众人已经隐约能够嗅出些端倪来。成安王此次被贬,多半与永宁郡主遭逢的那一场意外有关。
天气晴朗,路上的雪也都化得干干净净。趁着午后暖和,阿妧在花园中散步,崔青蘅陪在她身边。
两人在一株梅树旁停下了脚步,崔青蘅道:“郡主,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阿妧看向她,很自然地道:“你说。”
“是这样,太子殿下年已弱冠,我家中有一堂妹,也已经及笄,长辈们有意将她嫁与太子。不过因为前些年殿下一直在军中,家中长辈不太清楚殿下秉性如何,所以……”
阿妧没有想到她是来问这个的,一时愣在了那里,半晌后,想了想道:“原本姐姐相问,我应该知无不言的,不过说实话,除了刚刚进宫的那几个月,我跟太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往来。认真说起来,与他也不是很相熟,要问其为人秉性,我确实无法回答。”
听她说完,崔青蘅却没有显露出失望的样子,而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崔家与魏帝的恩怨,她当然是不希望家里人再跟皇室扯上什么干系的,只是家人相催,这才不得不前来询问阿妧。
眼见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也算自己完成了任务,遂放下此事,向阿妧道:“无妨,此事未必能成,我也只是随意问问。”
两个人再向前行去。
她们这边说话,却没有料到在几丛梅树后面,有人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看着小郡主离开的身影,陆劭轻笑一声,对萧叡道:“原以为郡主性情只是傲慢冷淡,现在看来,或许还要再加上薄情二字。殿下,小郡主看着不像是真心将你当成表兄。”
萧叡道:“又不是你的表妹。”
陆劭但笑不语。过一会儿,又向他道:“陛下心软,允许萧权暂时留在洛阳,殿下如何应对?”
“萧二郎是个蠢人,不过也还有些用处,留便留吧。”萧叡不以为意。
第25章 夜宴
盛大的除夕晚宴在行宫的主殿举行。
帝后尚未到来,永宁郡主无疑成为宴会上备受瞩目的人物。为着她遭人暗害一事,陛下将二皇子由王爵贬为侯爵。
无论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抑或是陛下真心地宠爱她,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向她看过去,带着惊奇与羡慕,还有探究和审视。
小郡主今日穿的是朱红色的曲裾,外面罩着白狐裘,衣裙既繁复又隆重,没有梳平日的双鬟,而是绾着凌云髻,宝石步摇点缀发间,一举一动都是星星点点的璀璨。眸如灵星,顾盼生辉。
宴会还没有开始,因而大家都很随意。有的跪坐在席位上,倾身与邻座的人低声谈笑,有的站在案后或窗下。
阿妧在侍女的陪同下走进殿中,面带微笑,一路上与经过的人点头致意。她注意到自己的席位后面垂挂着一副江山图,因而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面长案前观看。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走过来,阿妧转头,看见了任城王。她转身行礼,向萧怿微一福身:“王爷。”
任城王丰神儒雅,目光亦很温和,也看向那幅画:“这上面是荆襄的山水吧?郡主的家乡是否也像这画里一般?”
阿妧点点头,同时又有点惊奇:“王爷曾去过荆州吗?如何一眼就能认出来?”
“父亲在时,孤王曾随他南征,赤壁的那一仗令人印象深刻。”那一仗大魏损失惨重,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然而他淡淡的语气说出来,好像并不带着什么情绪。
一旁的高几上摆着一个广口小铜钵,里面插着红梅和松枝,因为土壤铺得过浅了,梅枝又有些多,有几枝将要倾倒。
阿妧一面与他寒暄,一面走到铜钵前,将多余的梅枝捡出来,剩下的与松枝一道再简单插贮一遍。
萧怿见她立在高几旁,低头去插花,虽然红色曲裾外罩着厚重的白狐裘,但仍能看出身形的纤柔,还是个孩子模样。
她摆弄完,眼含笑意地抬头看他:“王爷觉得如何?”
萧怿点头道:“甚好,虽然简单,却是意态天然。”
阿妧唇边笑意更深。
两个人正说话,忽然听到门口处中官唱奏的声音:“陛下、皇后驾到!”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起身,恭敬地下拜。
行礼毕,阿妧扶着姜后在魏帝的身侧坐定,而后也在她身边坐下了。
叶绯儿一直在姜后的身旁伺候着,时不时地提点着一旁的宫女。
阿妧在长案后端正跪坐,一只手放在案子上,轻轻拨弄着梅枝,眼角的余光瞥到姜后身旁的叶绯儿。恰好这时萧权起身向魏帝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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