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蹙眉,柔声唤道,“娘娘。”
兰沁禾猛地从床上坐起,待看见旁边担忧的侍女后,失落的缓了口气。
“娘娘可是梦魇了?”
“无事。”她接过妙音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喘了口气,“你回去睡吧。”
妙音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应道,“是。”
“等等,”兰沁禾唤住她,“明日起你就代替银耳做坤云宫的管事姑姑。”
“娘娘?”妙音有点吃惊,“这还是该由莲儿……”
“莲儿虽然跟本宫跟的久,可她性子单纯,不适合管事。”兰沁禾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你这些年做事稳重,就由你来接手吧。”
“是,谢娘娘。”
妙音欠身,黑夜之下,女子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翌日
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百姓夹道,锣鼓震天。
比起兰大都督和镇国将军,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在纳兰芝印身后的瘦小男子。
他一身软甲,骑着黝黑的骏马,英姿飒爽器宇轩昂。
只可惜脸上一道贯穿半张脸的长疤,宛如一条狰狞可怕的蜈蚣爬在脸上,让人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在往上,那冷冰冰的眼神蕴含着沉寂的杀气,若是抛开气质和伤疤不谈,那样的身板和白净的脸蛋简直像是一个小姑娘。
“那是谁啊?”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百姓议论纷纷,当接触到男子眼神的一瞬间背脊爬过寒意,齐刷刷的噤了声。
大军一直到了皇宫门口,却只看见左相带着些朝臣站在外面。
兰国骑翻身下马,目光看向左相,对方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笑呵呵的拱手,“恭贺大都督和镇国将军回朝,这一路可还顺利?”
“劳左相费心。”兰国骑和纳兰芝印拱手回礼,两人侧开一步,示意兰珏上前,“这位兰将军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此次抗季多亏有他冲锋陷阵出谋划计。”
“哦?”左相讶异的挑眉看去,只见一精神小生朝他鞠躬行礼,声音干练清脆,“见过左相。”
再抬头时右脸一道疤随之显露。
左相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着点点头,“英雄少年,我大明又出一位栋梁。”
他又问道,“不知兰将军之前官任何处?”
兰珏愣了下,一旁的纳兰芝印开口道,“这里风大,将士长途跋涉皆精疲力尽,还是早些进宫安顿再叙闲话。”
左相顿时反应过来,“将军说的是,快随我进宫赴宴为三军洗尘。”
“那位就是兰相?”秋瞿凑在兰贺栎身边偷偷朝前打量。
“正是家父。”兰贺栎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的做贼似的?”
“啧啧,气势雄浑,真乃天人。”秋瞿没有答兰贺栎的后半句话,大大的眼睛里有点羡慕。
他看了看对方粗壮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白的像是玉石似的手指,心里暗暗疑惑,或许她喜欢强壮些的男子?可自己武功也不差啊,不若下次也跟着去边疆几年?
这次抗季之战足足打了四年,从一开始的丢失数座城池到杀死季国皇帝,之中辛苦实在难为外人道。
众将士本以为回京之后便是加冠封爵,可等接风宴进行了大半后依旧没看见皇帝的影子。
与其说是给三军接风洗尘,不如说是一些和兰国骑纳兰芝印交好的官员借了皇宫的场地办的私人宴。
“欺人太甚!”
突然后座一黝黑武将一把摔了酒杯站了起来,本就沉闷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那人气愤道,“左相您就告诉大伙儿,皇帝今日到底为何不来!”
声音粗嘎,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左相拿着杯子的手滞了片刻,满脸为难。
兰国骑见此斜了那人一眼,“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坐下!”
“都督!”那人两三步走到中央,“我等浴血沙场保家卫国,那皇上呢!他倒好整日沉溺……”
“退下!”
兰国骑虎眸一瞪,声音带了逼威,“皇宫大内,谁给你的胆子指责圣上!”
中间的武将气的胡子发颤,咬着牙狠狠的磨了两圈后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直接往门外走去。
右边席上的一蓝袍谋士也跟着起身抱拳,“下官多年未见家中老小,这便先行告退了。”
这人是军中有名的傲气才子,说话做事向来带着三分清高,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甩了衣袍跟着走出了门。
有了人带头,心下愤懑难忍的将士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大半。
左相见此,抚着胡子叹了口气。
纳兰芝印沉默了片刻后,略一抱拳,“这孩子刚来京城还未安顿,我就先带他回去找个住处。”
“唉,去吧去吧。”左相挥了挥手,脸上有些疲惫。
兰国骑冷着脸问道,“可又是那殷糯?”
“非也。”左相垂着头摆手,“兰相你离京不久那殷糯就被废了。”
“那今日……”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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