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的妖精挑着眉笑了,“就算虎符不在她手里,这一趟去看看美人儿也是值的。”
“选个吉利日子,咱们备上厚礼去给皇太妃请安。兰沁酥一死,还不知道小美人儿怎么伤心难过,怪可怜见的。须得好好安慰一下呢。”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低头松了口气,他扯着衣角的手指用力,随后眼里划过一丝轻嘲。
出了门,他不动声色的左右瞄了瞄,随后立刻往尚酒居赶去。
说实话,这楼月吟身边真不是人待的,厂督派去了那么多的细作,都被抓出来了七七八八。只有他这个藏了七八年的才好不容易受到点楼月吟的重用。
本以为自己翻身了能待在楼月吟旁边趁机偷点情报啥的,结果又被楼月吟派去了尚酒居当细作。
鬼知道从前的同僚看见自己又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上头的人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叛变了,不敢给他重要的公务,整天就负责往坤云宫那里送金银珠宝当个跑腿的。
他一提出异议就骂他“你去了八年连楼月吟是三皇子的人都不知道你这个细作是干什么吃的!你说你是不是叛变了!”
这话冤的他想哭,八年时间,六年都在尚酒居和坤云宫里当跑腿,他哪里知道楼月吟和三皇子有什么关系。但是上头才不会理解,只拿结果说事。
要不被当做细作杀了,要不就去给坤云宫当跑腿,就这两条路,爱干不干。
小太监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跑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否则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东厂的肱骨,如今只会搬箱子了。
到了尚酒居远远的见了平喜,两人对视一眼后平喜进门禀报,“干爹,探子回报。”
“进来。”
那太监进了屋,对着慕良行礼后开口,“厂督,楼月吟不日将亲自去见皇太妃娘娘。”
慕良停下手里的事,向身后的椅背一靠,神情淡漠,“这么容易上钩,恐其中有诈。”
跪在地上的人表情有些纠结,平喜瞪了一眼后他才道,“楼月吟说……就是拿不到虎符,能见见皇太妃那样的美人儿,也是值的……”
这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上面坐着的人脸色已经阴恻恻的让人发颤了。
浑身煞气的九千岁一言不发,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扳指,这样寂静的气氛更加压抑的可怕。
半晌,他低头,那双细长的黑眸冷冷的扫向下面跪着的太监,“回去盯着。”
“是、是。”
边上的平喜立刻弯腰倒茶,娃娃脸陪着笑,“干爹,您何必和个将死之人生气。过不了几天,楼月吟就活不了啦,您可别现在气坏了自己。”
“我没生气。”
平喜看着盯向自己的那一双深幽压抑的黑眸,抽了抽嘴角。嗳,您可真不像生气的样子。
慕良面色冷淡的拿起笔蘸了蘸磨,然而刚准备提完落字的一瞬,他啪的把笔砸了出去。
“干、干爹?”
九千岁猛地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去见娘娘!”
平喜沉默了一瞬,他突然有点牙酸。
高大残暴的九千岁又要不要脸的软在皇太妃旁边撒娇求抱抱了。
这几年的九千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从前生气了杀人泄愤;现在生气了……
平喜叹了口气,绕了路先派人把这事告诉了兰沁禾,省的自己干爹想要皇太妃亲亲摸摸安慰一下又害羞不好意思开口。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兰沁禾有些意外,她皱着眉,心里愈发讨厌起楼月吟。
兰沁禾从小没有那么厌恶过某个人,可是在楼月吟身上,就连讨厌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讨厌到可以上升到恨的程度。
对方轻佻的夸赞只让兰沁禾赶到恶心想吐,根本没有半点开心的情绪。
可是想到比自己还要生气的某人,她只好暂且把这样的不爽压下,否则更是再给慕良火上浇油。
这人看着理智,可有时候遇上自己的事情就幼稚的好笑,说不准一刺激他今天就提着剑去楼月吟那里砍人了。
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于是九千岁满身狠戾的一进门就被女子搂着捏了半天耳朵。他有些委屈的开腔,“娘娘……”
“怎么啦,谁给我们东厂九千岁受气啦?”兰沁禾笑眯眯的踮起脚亲了亲慕良的额头,把人亲的整个儿都红了。“小可怜见的,让娘娘好好安慰安慰你。”
“唔……”慕良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女子摁着后脑勺埋进了胸里,香香软软的把九千岁懵的忘记自己之前在气什么了。
他哼了哼,闷闷道,“平喜又多事。”
“嗯?这个样子都有心情提别人吗?”兰沁禾故作讶异的挑眉,拉着九千岁坐下后笑道,“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喽?”
慕良总觉得这话莫名的耳熟,突然想起从前在娘娘枕头底下的话本子上也有这样的对话,不过书里描写的是……
九千岁立刻移开眼睛,脸红红的不吭声了。
对面人的表现让兰沁禾十分满意,对付慕良就得猛一点,太委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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