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秋瞿公子。”银耳面无表情的往旁边移了些距离,“您要是没有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皇贵妃娘娘有命在身,奴婢不敢耽搁。”
“皇贵妃娘娘啊……”秋瞿食指点着下巴,拖长了声音斜睨着银耳,“说起来,娘娘来这金山寺好几日,我似乎还没去拜访过。”
他掸了掸衣裳,“不如现在就去拜访她一下吧!”
“你!”银耳气急,“你给我站住!”
秋瞿露出个狡黠的笑来,“银耳姐姐终于不自称奴婢了,早这样多好,省的你我麻烦。”
“你到底想怎样,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离开主子的。”
银耳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怎么就有了那种念头。
现在秋家一片乌烟瘴气,主子一早就提醒过不要和秋家的人扯上关系,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连累了主子老爷,那真是千刀万剐也难咎其责。
“银耳姐姐不要这样嘛。”少年委屈巴巴的抬头,“我是喜欢你的啊。”
银耳侧身,眼里隐隐有了不耐烦。她下巴内收,压低了嗓子喝到,“让开。”
语气平平,却是中气十足,比起平时要低了好几个度。
秋瞿脸上表情微收,随后无趣的撇了撇嘴,往边上推开了两步,“好吧好吧,我不闹你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散玉亭吃饭好不好?”
银耳和他擦肩,并未理睬。
一直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此时面无表情,眸色深幽。
那是和纳兰珏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狠厉,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叫人头皮发麻。
——
兰贺栎下车时,慕良竟是已经站在门口了,他微微一愣,随后急忙抱拳,“冒昧来访,打扰了千岁休息。”
慕良转身,示意他跟进来,“右侍郎客气。”
待到厅内两人坐下之后,兰贺栎便开口,“听闻两位娘娘在宫中多受千岁照拂,下官特带来些礼品,还望千岁笑纳。”
他挥手,身后的小厮捧着一小匣子上前,匣子不过小半臂长短,慕良看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了目光。
兰贺栎勾唇接着道,“下官自知一般的俗物进不了千岁的眼,不过这匣子里的饰物乃皇贵妃娘娘幼时所制,虽不值钱,却也都是些别出心裁的小玩意儿,还请千岁过目。”
原本面无表情的慕良果然眼睛一亮,随后掩盖似的轻咳了一声,“右侍郎有事请直言。”
兰贺栎笑道,没有直接接话,“千岁今日没有上朝,可是身体不适?”
“偶感风寒。”他向后靠去,心里默念,兰贺栎此人言辞小心谨慎,说话迂回,却又行动大胆,居然真敢拿娘娘的东西公然讨好他。且陪他坐了许久都按耐住了性子,不骄不躁,不愧能升迁如此之快。
今日的事情他自是听说了,兰贺栎此番前来的目的他也能猜测三分。
这边双方心里各有计较,面上却还是周旋着客套。
“既如此,还是得请御医来瞧瞧为好。”兰贺栎面上一片忧心忡忡,“千岁乃我大明之栋梁,万万不可有闪失。否则恐天下动荡。”
慕良眼眸微抬,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看着那和娘娘有着五分相像的脸,很给面子的接话道,“右侍郎言重,良不过区区一人,怎能撼动天下?”
“非也,”兰贺栎起身,“千岁可知,如今有一殷氏女子,就有这通天的本事。”
“你说的是,新封的殷妃?”
殷糯,皇后的亲侄女,进宫不过小小的贵人,半月不到竟是被封了妃,皇上沉溺与她,罢朝数日。
慕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火。
就是这样的男人,竟是拥有着他的娘娘。
当然,若是皇上整日去坤云宫,九千岁估计气的更甚。
“正是。”兰贺栎叹了口气,“本来皇上的家事我等做臣子的自是不好多嘴。只是家父有十万火急的军情须得禀告皇上,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这般的美男子眉间微蹙,神色忡忡,忧郁的让人心疼。慕良手指微点扶手,片刻颔首,“军情大事,须得尽快禀明皇上。”
“我午后进宫,可让兰相在太和门与我会和。”
兰贺栎精神一震,弯腰向慕良行礼,“多谢千岁!”
“千岁深明大义,下官自愧不如,下官替六十万将士谢过千岁。”
“举手之劳,右侍郎不必多礼。”慕良起身,黑色的衣袍动作之间私有水光莹莹,兰贺栎暗自庆幸,果然这东厂厂督有钱的很,若他真拿一般的宝物送来,人家未必有兴趣瞧一眼。
心里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妹妹,可仔细一想,若没有兰沁禾,九千岁未必会被拉入这趟浑水,谁对不起谁还真说不定……
那种“我和妹妹一起联手坑了慕良”的想法,一定是错觉,错觉。
其实兰贺栎想多了,边疆告急,皇帝又十日不上朝,慕良本就打算今天进宫上谏,只是早上被事情耽搁了,不想中午兰贺栎就来了。
额外获得娘娘的手工艺品的九千岁懵逼中带着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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