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那里叫嚷着,吵的人有些头疼,但是安福生却没有打断她的叫嚷,毕竟她还能挣扎多久呢,还能看见今早那初生的太阳么!
“安公公,求你,求你了,你就让我再去见陛下一眼。”与往日人前骄傲万分的赵充媛不同,现在的赵夕月落魄极了,“或者,或者,安公公你去他陛下带句话,告诉他,我会再撒谎了,不再盛气凌人,但这次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
赵夕月这边还在兀自挣扎着,而顾钧的两仪殿门口,吴王顾远在青砖上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幸好现在没有下雨,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夜,要不然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怜了。
“远儿还在?”
一夜没睡的乾封帝声音也透露着疲惫与沙哑,这是他回来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回陛下的话,奴才早已去劝过了,可是殿下就是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到您不可。”
这样说着,因为马上就要到早朝的时间,安问行知道皇帝必然是不准备休息了,只能将一杯提神醒脑的热茶呈了上去。
“叫他进来吧。”顾钧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是,陛下。”安问行应道:“奴才这就去。”
……
顾远进门后,没有疯了一般的呐喊,只是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并不吭声。
这与往日的顾远一点都不一样,平日里的他,骄傲中还带着写狂纵与跋扈,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让顾钧训斥了多次。
但是,顾钧静静看着自己的最小的儿子跪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只是那样跪着。
“你若是就是来两仪殿法跪着,倒不如去太庙门口跪一天。”
顾钧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的性子十分不讨他的喜欢,但看这一个孩子被他母亲逐渐养歪,难道他这个父皇是没有过错的么!
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就就算经历的多了,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那也还是个孩子啊!
听到自己父皇略带严苛的声音,吴王顾远的眼眶一下就有些红了。但是本着男孩子的坚持和皇子天生骨子里的骄傲,他还是努力忍住不让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父皇,儿臣知道母嫔这次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顾远的声音中微微透露出哽咽,见他的父皇没有打断,他便接着说道:“儿臣知道,这此母嫔她构陷四哥和贵妃娘娘都是为了儿臣。母嫔平日里都是骄傲的,她希望儿臣成材,有朝一日可以……”
顾远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能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赵夕月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封为太子,有朝一日可以继承皇位。
“但是,其实儿臣是一点也不想,儿臣只想同二、三哥那样,以后潇潇洒洒的过日子。所以,儿臣总是是惹母嫔生气,总是和太傅少傅们对着干,就是想打消母嫔这个念头。”
“儿臣想让母嫔知道,儿臣根本不是那块料,她也不要各种钻营了。”顾远越说心里越难受,“只是儿臣没有想到,母嫔见儿臣不成才,便想着将其他皇子除去了,就只剩儿臣一人那父皇你不想选儿臣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母嫔她的思想想左了,可是,儿臣求您,求求您绕过母嫔这一次吧!”
别看顾远平日里给人一种,骄横无理的样子,其实很多事他心里明白着呢!
“赵采女他不配做你的母嫔!”顾钧冷冷道。
“可是,终究是她将儿臣带到这个世上的,儿臣如何能眼见她死而不去救呢!”此时的顾远带着皇室子女独的悲哀。
这生父赐死生母的事情,让哪个孩子可以受得了呢!
“不是朕狠心,是赵家众人犯下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你可知,因为赵晨阳的知情不报已经饿死了青州数千百姓,甚至整个山东都笼罩在时疫的危险之中!”
提到这里,顾钧的一双墨眸上又再次染上丝丝冷意。
顾远年纪还小,朝堂上是他多数还是不知情的,猛然知道舅父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有些不能相信。
“这,此事儿臣真的不知。”
顾远又重重的磕了一次头,道:“舅父犯得错,害死了那么多百姓的姓名,儿臣不敢也不会为他求情。父皇您按照历律判了就是,儿臣绝不求情。但是,还您饶儿臣母嫔一命。”
顾钧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孩子自己也有看不清的时候,没有想到顾远平日不显,今日看来居然还是这般至纯至孝之人。
想着赵夕月也已经入宫多年,虽然其心不纯,平日里善于钻营又掐尖要强,实在不讨自己喜欢。
但是,无论是不是她想出来的,还是从哪里看到的,赵夕月确实帮着自己想出过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策略。
哎,毕竟她还是吴王的生母。
“你带朕的口谕,去袭芳殿吧,希望你还赶得上。”
顾钧揉了揉额角,平静道。
吴王顾远听完,一瞬间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听明白后,重重磕了三个头之后,便一阵风一样旋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谢父皇恩典!”还飘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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