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映琏与段微生做出决定后,许多先期的筹备事宜肯定就要跟着参与了。
沐武岱将双臂交叠在脑后:“也好,你们该做什么就尽力去做吧。我老人家眼下可是要在家中吃闲饭的了。”
“沐都督,想得倒挺美啊?”沐青霜调皮地冲他呲牙,“你老人家既回来了,那家中的护卫就教给你来训,霁昭每日练功的事您老也好好兜着!头头他们三个每旬回家一次,也该你来教。”
沐武岱佯怒拍桌:“我看你这小姑娘想得也不丑啊!原本都是你的事,就这么甩给你爹了?父女之间就不讲点道义了?”
“没错,我就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沐青霜猖狂地抬起下巴。
“老大!你怎么教的妹妹?”
“诶诶诶,你们父女之间有没有道义我不管,”被点名甩锅的沐青演不干了,“你我父子之间倒是要好好捋捋。咱们家大小姐打根上起是被谁惯成这样的?好意思赖我?”
沐武岱捂心:“家门不幸,我这勤快爹就惯出个懒女啊!”
三人说笑一番,将家中大大小小事简单捋过一遍后,最后就不免落到了贺征的问题上。
沐青演无奈吐出一口长长浊气:“天知道这差事怎么就恰好落他头上了!想必是有什么缘故,或许他晚些会来解释的吧?”
“解释个鬼啊!他都说了不是被逼的,还想解释什么?!”沐青霜怒从心中起,一把捏碎了手中那颗小枣,“白!眼!狼!”
沐武岱举目望天,脸色不是很好看:“那小子呢,品行不坏,想来就算是他主动揽下这差事,也是有什么内情的。不过知道归知道,我老人家一想到方才给他那一跪啊……”
说着,沐武岱皱紧了五官,恼火与痛苦交织:“我心里硌得太难受了!”
他今日作为受审者,向审案官员下跪这是不可避免的。可贺征怎么也算他看着长大的,跪别人,与跪贺征,在他这里的感受实在天差地别。
“若他晚点来解释,你们替我听着就行了,我三年之内都不想看到他的脸。”
沐青演苦笑:“他还想做你女婿呢。”
“梦里做去!”沐武岱负气地踹了踹石桌的桌脚,怒目瞪向女儿,“沐小将军,你想想清楚,是要爹还是……”
“当然要爹了!”沐青霜气冲冲咬牙,握拳一捶,“我要个白眼狼来干嘛?剥皮炖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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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贺征并没有赶到沐家来解释。
非但初七当日没来,之后一连数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让沐青霜更加火大了。
“很好,我若再多看他一眼,我都不配姓沐!”
虽知道贺征最近很忙,可这种情形实在叫人很难释怀。
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去做陪审官,受她老父亲当面一跪,却都不出一丁点儿空上门来解释个中情由?!
这完全就是无言的挑衅,不但白眼狼,还是个决意作死到底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65章
许是赵诚铭对大理寺及参与审理沐武岱一案的几人都有所授意,朝廷方面并未将此案大张旗鼓摆到台面上的。
可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短短几日,沐武岱的事在镐京的街头巷尾就渐渐有了风声。
曾经显赫一方的豪强沐武岱,在复国之战最重要的一役中私自调动大军,放弃自己的防区拔营改道,似有遁逃嫌疑。这对经历了几十年战火才刚刚过上太平日子的寻常百姓来说,无疑是犯众怒的惊天丑闻。
“民愤”这种事,要汹涌起来是很快的。短短几日之内,沐家的人但凡一踏出家门,很快就能收到一箩筐的白眼与指点。
若非家中还有个沐青演顶着司金中郎将的官身,只怕都有人敢冲到沐家门口骂街吐口水了。
好在沐家上下对此早有预料,大家都忍气吞声自觉认怂,尽力无视旁人的白眼与指戳,以免无谓生出多余事端。向筠更是直接放弃了在镐京置产的想法,派人往京畿道附近三州去打探情形,试着到别处去寻机会另起炉灶。
这样的氛围下,本就无所事事的沐青霜索性连门都不出,每日怂在家中怒搓阿黄狗头,时不时迁怒痛骂某个不见人影的白眼狼一通,实在气不过了就找家中护卫到后头小校场打个群架,过得别提多暴躁了。
四月十五是个大雨天。
瓢泼大雨使闷燥数日的镐京城暂时自暑热中解脱,让许多人终于能懒懒睡个好觉——
不过这并不包括沐青霜。
她天不亮就起身,晨练过后便梳洗换衫,安安静静窝到自己书房里去了。
倒也没看书,而是漫不经心地将几张地形图翻来翻去,面无表情地出神。
三司会审之事至今已过去八日,这八日贺征非但没在沐家人面前出现,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初时她对此很是愤怒,一日日下来,渐渐就有了点心灰意冷的理解之意了。
贺征当年经历过他母亲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场面,必定是早就想到三司会审之后的沐家会是个什么处境。
以他如今的名望声势,确实没必要沾染沐家这摊子破事。或许他是没法子当面对沐家人说出什么恩断义绝的狠话,索性就这么冷着淡着渐行渐远,大家不必撕破脸,也算彼此留点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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