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制敌。
“祖宗!不是跟你了悠着点儿悠着点儿嘛!千万别给他弄死了啊!喂喂喂,别拧他脖子!给具尸体叫人家皇城司审算怎么回事?!”
旁人不知道,纪君正这个土生利州儿郎心中却很清楚:沐家暗部府兵在金凤山面对的主要敌人是越山而来的“红发鬼”,那些人与利州言语不通,即便抓回去审了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因此沐家暗部府兵的对敌规则,向来都是上手就将对方往死里送的。
况且沐青霜又是个天生怪力的姑娘,纪君正年少时与她打打闹闹,从来没法子在力气上占她半点便宜,那些丢脸的教训一提全是泪,他可是终身难忘的。
大惊失色的纪君正慌忙将手中那个人丢给惊呆的皇城司夜巡卫队,大步跑上去“抢救”那位已被沐青霜勒住脖子拖成半跪之姿、低嚎之声泣血锥心的“大鱼”。
“你嚷嚷个屁啊!”彻底钳制住那个挣扎的人后,沐青霜不耐烦地回头,略喘着气冲纪君正甩去一对白眼,“只是不小心捏碎了他的肩胛骨而已,没拧他脖子!”
只是……不小心……捏碎了肩胛骨……而已……
呆若木鸡的围观人等发出无数倒抽冷气之音,在月夜里交织出五味杂陈的感慨。
这位“祖宗”,究竟是何方杀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22:00再来,有二更,(づ ̄ 3 ̄)づ
第75章
早在四月为新生的皇子举办小宴那日,武德帝就收到消息说,伪盛朝皇室自镐京仓皇出逃时,曾留下许多细作、暗桩潜伏下来。
从那日起,贺征就领圣谕调度皇城司清查内外两城,至今已先后缉拿十余人。
为免引发京中百姓盲目恐慌,皇城司一直是暗中行事,寻常百姓甚至大多数低阶官员对此事都不知情。
纪君正虽然不是低阶官员,可他近来忙于整顿各地军府空饷弊案,三不五时就被派出京,对此一无所知。
方才他与沐青霜所见宵禁夜巡的种种疏漏,其实是皇城司为引蛇出洞的刻意之举,目的就是钓出宗政浩这尾大鱼。
宗政浩此人是伪盛朝敏郡王的第三子,在镐京出生长大,在此地生活了二十余年,对内外两城的地形、结构烂熟于心,言行举止与寻常镐京人别无二致。
最烦人的是,他在长像上还无任何显著特征,就是那种满街上一把能抓出十个的长法,故而皇城司虽明知这人就藏在京中,却始终没能锁定他的踪迹。
他奉命潜伏在镐京,准备伺机在暗中制造连环命案引发镐京百姓恐慌,再佐以流言造成骚动,替伪盛朝残部卷土重来做准备。
奈何大周建制半年来,镐京内外两城防务近乎滴水不漏,他的下属们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下手,他渐渐按捺不住急躁与焦虑,打算亲自出马。
自贺征离京去淮南后,他暗中观察十几日,眼见皇城司的宵禁夜巡一日松散过一日,以为这是天赐良机,却没料到这是贺征授意周筱晗、齐嗣源给他下的套。
不过皇城司原意是打算以最小动静拿下此人,哪知沐青霜与纪君正这俩半路杀将出来,一不小心就闹这么大动静,眼下是想不给人知道都不行了。
自宵禁开始那会儿起便已是六月初一。
丑时,皇城司府衙内,闻讯从睡梦中惊起而来的指挥使周筱晗无奈扶额,好气又好笑。
“两位好雅兴啊,特地挑宵禁时分出来顶风作案?先说清楚,我们这儿牢里的伙食可不是太好。”
“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沐青霜撇开头,唇角略往下压着,尴尬抿笑。
纪君正清了清嗓子,嘿嘿干笑:“这不是帮你们抓到大鱼了么?功过相抵,赏银我俩就不要了,行不行?”
他对新修的律法大略有点印象,知道宵禁时分在外逗留者,若查实并无有害公序良俗的图谋,判十日牢狱或课罚金二两银即可。
同时,协助皇城司抓到重要嫌犯,按律确是有赏银可领的。
“就你聪明,什么都盘算好了啊?还想着赏银呢!不课你俩罚金就算我念着同窗之谊徇私放水了!”周筱晗没好气地笑斥。
“徇私放水”什么的,只是她的玩笑话罢了。
宗政浩这尾鱼不是一般大,既是被沐青霜与纪君正抓到的,不但不能罚,皇城司还得替这俩人到御前请功才合适——
可偏这两人又是在宵禁时分现身街头的,毕竟违律,若是请功必定要面临御史台的弹劾,愁死个人了。
周筱晗心中盘算着请功时该如何措辞,才能不让御史台的人抓着这俩混蛋“故意触犯宵禁”的小辫子,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沐青霜并不知这算是多大一件功,见她没有要追责的意思,便松气笑弯了眉眼:“那就这样吧,天下太平,无事发生!二位指挥使大人若无旁的要问,我就回家了。”
“稍、稍等,不才,在下,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别误会,无关公务啊……”
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齐嗣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出声了。
大家转头看向他,静候下文。
齐嗣源吞了吞口水,笑得有些古怪:“这三更半夜的,请问,你俩为什么会凑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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