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年代_暗墨沉香【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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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欣正想着,只见姨婆进里屋拿了只有过年过节吃的点心糖果出来,“这胖小子多大了,能吃点心不,要不给他蘸水吃点饼gān。”

  还真是像姜奶奶,一样疼爱孩子。自己舍不得吃好的,有点点心糖果就想给孩子留着。

  蒋芸芸着急地把兰欣问的事qíng给姨婆说:“姨婆,我这个同学家是外地的,带着孩子不方便住校,她想在外边租房子住,你这里不是空着吗,gān脆租给我同学算了,正好能给你做个伴。舅舅舅妈他们又不天天回来,你一个人住多孤单啊。”

  兰欣寻思,这孩子到底有多单纯,怎么一下子就把话全倒出来了。兰欣怕姨婆嫌小孩子吵闹,连忙截住蒋芸芸的话:“姨婆,我就跟着芸芸叫您了。您这里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想麻烦你帮忙问问附近有没有出租房子的地方。过两天我哥他们都去上学了,平时就我妈和孩子住着,晚上我得陪着孩子,我们租一间房子就行。”

  姨婆倒是没往外租过房子,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事。本来儿子要她跟过去住的,她是故土难离,再说这里留有她和老伴的回忆。房子不住人就会坏掉,她不想这个老院子毁在自己手上,所以她坚持自己住这里。

  平时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是挺孤单,闷了就去邻居家串个门子,小日子过得挺悠闲自在。

  老太太打量了沈家兄妹一番,最终点了头,“你们要住就住下吧,西屋稍微一收拾就能住人,平时我都打扫过,里面也有家具。租金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就当陪我这个老婆子解闷了。”

  沈妈赶紧推辞,“大娘,看您说的,哪能白住您的房子呢,房前一定得给,多少你也得收下,要不我们就租别人的房子住了。”

  姨婆看沈妈坚持,只得点头同意。最后众人一番商议,比起别家收的房租少了一些,定好一个月两块钱。

  姨婆他们看了房子。屋里的摆设gān净整齐,都是一些老式的实木家具。一张木chuáng靠墙放置,对面是衣橱,此外还有一张雕花方桌,两把老式的太师椅,桌下还有一张同色的木制小茶几,看得出主人是用心维护这些家具的。兰欣立马表了态:“姨婆,我们会仔细使用这些家具。”

  姨婆点点头,说:“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平时这屋没人住,我就每天擦擦桌椅,你们随时都能搬进来住。”

  沈妈抱着牛牛留下和姨婆说话,兰欣和蒋芸芸带着哥嫂去宿舍搬运行李。

  忙忙活活好一阵子,才把屋里安排好。

  兰欣很满意房子,一次□给姨婆一点的房租。姨婆把屋门和大门上的钥匙给了她。兰欣终于安排好了落脚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沈妈千里迢迢跑来给她看孩子,路上没少折腾,真是又受苦又受累的,可没有在家做做饭啥的自在。所以,兰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妈也不会如此费心。虽说是自己的妈,可沈妈这番作为全是疼爱女儿的一片心意。兰欣寻思,回头好好给妈调理□子,再给她买身新衣服穿,怎么说都来到首都了,有时间就带妈出去逛逛,到时候回家,有人问起的话,也好有个话头。

  晚上,沈大哥兄弟住在他们租的那件房子。沈妈和牛牛还有兰欣的大嫂住在先前蒋芸芸住的那间。现在牛牛晚上喂一次牛奶就行,离了妈妈也不哭闹,到哪都睡得香甜,真是个幸福的小子。

  至于蒋芸芸和兰欣两个,他们吃完晚饭就被沈家兄弟送到学校去住。

  蒋芸芸gān脆抱着被子跑到兰欣宿舍来睡觉,准备和兰欣来个秉烛夜谈。

  兰欣回来时,宿舍又住进两个人。一个是东北的大姐,叫张丽,今年都二十八了。她是一个中学的民办教师,看上去说话办事挺利落的一个人,扎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黑辫子,眼睛很大,高鼻梁,个子又苗条,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皮肤有点暗。

  还有个是在内蒙某牧区cha队多年的知青,叫赵彩虹,今年二十四,未婚,是个清秀睿智的姑娘,她对生活充满热qíng,下乡的经历没有磨去她对生活的热qíng,反而让她露出内在的光华,就像被蒙尘的珍珠一样,早晚都有人会发现她的美好。

  另一个叫刘云,Y省人,今年二十六岁,已经结婚了,只是还没有孩子。她脸上的表qíng就说不上多好,看上去竟然比张丽显得年龄还大些。兰欣觉得她平日生活一定很压抑,所以才露出愁闷的表qíng。

  几人先后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互相了解了一下。再加上蒋芸芸,五个人足够开个卧谈会了。

  张丽谈起她考前的一些辛酸经历:“我把儿子丢给公婆管,每月jiāo给他们五块钱的伙食费。我和丈夫一起学习,因为我们白天上班,没多少时间学习,只能晚上熬夜背书。考文科就得死记硬背,那段时间背得我头都大了,做梦都能蹦出个英语单词,困了就用凉水洗洗脸。别提多难捱了。我和我丈夫互相提问问题,吃饭都讨论历史,哎,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张丽的儿子今年六岁了,跟着她丈夫去住了男生宿舍。

  赵彩虹也讲了她可苦读史:“刚从收音机上得知高考的消息时,我高兴坏了。说实话,当时我都激动地流泪了。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他们下乡知青根本没课本,谁下乡还带着课本去啊。内蒙那边教育又落后,我们那牧场根本找不到初高中课本。当时把我给急得,嘴上都上火长泡了。后来我一看不行,就给家里发了封电报,让家人把书给寄到了内蒙。我那时盼星星盼月亮,好歹把书给寄来了。当时我们几个知青就用这一套课本,一起学习,互相帮助,我们拿一把考上了我们三个,不过她能都报考了别的学校。”

  赵彩虹的声音里还留着淡淡的遗憾,想来是忘不了一起同甘共苦的日子。

  蒋芸芸cha话说:“你们怎么这么倒霉?我一个同学,她数学考得不好,总分差她想报考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几分。因为她是满族人,有额外加分。就因为加了分,她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学,你们说她多幸运吧。”

  ☆、63更新

  兰欣听蒋芸芸说完她同学的事qíng,说:“你同学是挺幸运,几分之差就是天地之别。我是和哥哥嫂子一起复习的,我丈夫还给我寄回了一份复习资料。我们那里没那么偏僻,我自个就有高中课本。再说我刚毕业,有些东西大体还有印象,复习起来不是很难。”

  兰欣清淡描述了自己经历的高考事件。

  蒋芸芸心急地解释说:“兰欣和她哥哥嫂子都考上大学了呢,还都是北京的学校,她哥哥成绩也很好。兰欣,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你们家人就这么聪明?我考试前可是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jīng神来了,都瘦了好几斤ròu。哎,脑袋瓜好使就是让人羡慕啊。”

  “芸芸,你还用得着羡慕我吗,你如今跟我可是校友,咱们能考到一个学校,说明水平都差不多。”兰欣可不想出风头。

  蒋芸芸是个好姑娘,就是管不住嘴巴,什么都要拿出来说一说。看得出来,她在家肯定是个极受宠的孩子,没吃过苦头。

  和其他人比起来,刘云就显得沉默许多。

  张丽还以为她腼腆不爱说话,就问她:“刘云,你不说几句,咱们可都把老底给泄露gān净了。”

  刘云听着舍友们侃侃而谈,一直没有出声,不是她不想融入jiāo谈,而是她那些辛酸经历说出来只会惹人同qíng和伤心罢了,这样,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兰欣早就看出刘云脸色不对劲,可别人都说了自个的qíng况,这时候若是不让刘云说点什么,显得太突兀了些。

  前世兰欣辗转外地多年,经历了多少辛酸苦楚,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水,最清楚女人生活地不易。看刘云的样子,就能猜出是她家庭方面不如意。毕竟考上知名大学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还有什么能让刘云在这时候落落寡欢呢?

  刘云那边继续沉默,宿舍里显得格外安静。清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泄进屋里,还是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

  刘云不是不想说点什么,可她不知从何说起。其实,听新同学讲了各自的经历,让她也有了倾诉的yù/望。

  刘云是个有点老实一根筋的人,比起宿舍其他几个,她的处境可就难多了。主要是丈夫一家人不赞同她参加高考。如今能上大学,可是她死拧着来得。如果不是她把通知书寄到了娘家,说不定就没法来上学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云的声音才在宿舍响起,只是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伤感和无奈。

  “我婆家人不像让我考试,他们怕我考上大学,以后眼界高了,看不上现在的丈夫。当初我报名的时候可是作了不少难,到单位上开介绍信,人家领导给开,我丈夫他就拦着不让开。还说谁给我开信就是和他过不去。后来领导看不过去,私下给我开了介绍信,我才能报名参加考试。”

  “后来,我找齐课本偷偷学习,就跟丈夫打游击,每天都是把课本藏着掖着,生怕丈夫一生气给撕了。后来我gān脆搬到我妈那里住,我们家那口子还去恼了几次。后来我们两人的感qíng就越来越差。直到我考上大学的事qíng被大伙知道,他才来我们家给我道歉,还说要知道大学,这么好考,他就不拦着我了。他说是怕我考不上丢人才不让我考的。”

  “让你丈夫一起考不就行了?”蒋芸芸最快地说道。

  “他?他学的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再说他只上到初中,根本就没认真学习过,怎么考?”刘云的话里带着对丈夫的埋怨和讥讽,可见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兰欣问了一句:“你和你丈夫早就认识?”

  “他比我大两岁,上学的时候读一个学校,他比我高一级。我们两家住得不远。我妈和我婆婆都在纺织厂上班。后来为了不让我下乡,我妈让我顶替了她的工作。我丈夫的大伯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他倒是不用顶替,他大伯就给他安排了工作。”

  “那你丈夫同意你来上大学了?”

  “说不上同意不同意。可能有人劝他对我好点,毕竟有个大学生媳妇可是光荣的事qíng。他来我家赔礼道歉,想让我回去。我觉得两口子总得过日子,就回了婆家,没想到我婆婆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整天挑我的理,我丈夫还整天添油加醋。我来上大学,他们都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被褥什么的都是我妈给我准备的。”

  兰欣听了直接无话可说。要说刘云的丈夫改变了态度吧,可他的行动上不是那么回事。好像认准了刘云是他们家的媳妇,应该听婆家的话,不听就任你自生自灭的样子,这算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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