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灵,我都知道。”沈书远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
萧玉灵伏在沈书远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长久以来的迷惘和不安都哭了出来,把沈书远的前襟都哭湿了。
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沈表哥,你、你要不换件衣服吧?”
“无妨,这上面可都是阿灵的眼泪,千金不换的。”沈书远的拇指压在她的眼角揉了揉,“肿了。”
萧玉灵一听,顿时懊恼起来,她本来是想美美地出现的,现在可好,眼睛肯定又红又肿没法看了。今天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却让她都给搞砸了。
她的眼睛在书房里看来看去,想着有没有镜子,好偷偷看一眼,也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能不能挽救一下。
镜子没有找到,却看到了书架顶上的锦盒,“咦,那是什么?”她以前也是来过这个书房的,当时书架上只有满满当当的书,没有这个锦盒。
“这个啊……”沈书远抬手取了下来,珍重地捧在手心,“这是一个姑娘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萧玉灵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倒是有了几分没有消瘦时圆圆的模样,“哪个姑娘,你、你可喜欢她?”
“是一个喜欢我的姑娘,我自然也是喜欢她的。”沈书远温柔地盯着锦盒,却飞快地偷瞥了一眼萧玉灵。
萧玉灵的脸都白了,说起来,自从沈书远被先帝赐婚,她就再也没有和他私下里说过话,是不是这段时间里,他遇到了喜欢的人,难道是袁静珍?
“是……袁姑娘吗?”她觉得口中满是苦涩。
沈书远摇摇头,“不是。”
不是袁静珍,那又是谁呢?萧玉灵连问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的手指轻轻抖了起来,“既然咱们都定亲了,你就忘了她吧。”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让他得到幸福。按照这样的说法,她应该去求皇上收回圣旨,让沈书远和他心爱的姑娘长相厮守。可她实在不想表现得那么大度,退而让贤,把他让给那个姑娘,她盼着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正因为咱们已经定了亲,我才更不能忘。”沈书远捧着锦盒递到她的面前,“阿灵,打开看看。”
萧玉灵实在不想看到什么别的姑娘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可是书上也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总要知道那姑娘和沈书远是怎么回事,才能赢回沈书远的心来。
她用力地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控制着手指不要颤抖,轻轻地揭开了锦盒的盖子。
锦盒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枚已经很旧的平安符,一个绣得很丑的荷包。
“这、这是……”萧玉灵的眼睛眨了眨,这两样东西她都无比熟悉,是当初她鼓了好大的勇气才送给他的。
沈书远目光温润,“这都是我心爱的姑娘送给我的,这是定情信物。”
不知为何,萧玉灵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泪又要冒出来了。她送平安符和荷包的时候,他一脸嫌弃地收下了,她还以为他肯定随手就扔掉了,没想到却保管得这样珍重。还说是定情信物……
“说起来,我有些愧疚,心爱的姑娘送了我两样东西,我却没什么回赠。”沈书远将锦盒盖好,放到了一边。
回赠?萧玉灵顿时不想哭了,她红肿的眼睛抬了起来,期待地看着沈书远,他会送什么给自己呢?
沈书远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清隽的脸越来越低。
萧玉灵的心怦怦直跳,在安静的书房里听起来似乎格外响亮。她羞恼地抬手压在了胸膛上,希望能捂住那暴露了一切的心跳声。
沈书远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再不迟疑,直接吻上了那肖想已久的红唇。
……
新帝登基半个月后是封后大典。
礼部的人忙得团团转,礼部尚书把大部分任务都交给了左侍郎沈书远。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后的表哥呢。再说,礼部本来就忙,又添了一桩公主大婚的事,这尚了公主的又正好是沈书远本人,他不忙谁忙?
苾棠一大早就起来沐浴更衣,这场景很是熟悉,让她想起来自己出嫁的那天,流程还真是有点像。
只不过衣服是截然不同的,出嫁时穿的是大红嫁衣,现在穿的却是深青色的皇后礼服,礼服绣五色翟鸟十二对,袖口和衣襟镶着红色宽边,红边上绣着金色小云龙纹。头冠也与出嫁时不同,镶满翡翠,四凤九龙,正中间的龙口衔一枚大珠,其余都是口衔珠滴。
这样华贵的头冠戴上,苾棠顿时觉得自己被压矮了一截。更别说从里到外层层叠叠的礼服,玉革带上繁复的玉饰金饰,此外还有青红间半的大带、青绮副带、五彩大绶、小绶……
苾棠捧着肚子,哀叹道:“我走不动了,我不想封后了……”她这么大的肚子,就是穿上最轻便的衣服,要想爬上那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估计都能去掉半条命,穿上这套皇后礼服,她根本一步也走不动了。
众女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都纷纷温言劝她。
“皇后娘娘切莫说这样的话,这可是天大的荣宠。”
“皇后娘娘且忍一忍,咬牙撑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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