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只是上次听惜灵说,那楼里有高僧手抄的佛经。祖母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去看看,欢喜的就买了当作寿礼。”
“那丫头倒是消息灵通的,楼里确实有不少。”姜成远也放了心,同人说楼里有些什么藏书。
说话间,两个人也就到了听风楼。
前世的时候姜明月同人来过几回,可再次进去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听风楼当真是盛京城里最为文雅的地方。
一进门口便可以看见石头镶嵌而成的小山,围着小山的是流动的清水,水底用纯黑的玄石做成,可水里却养了两条纯白色的尾鱼。
山后是一道巨大的木制屏风,上头雕刻了松山雪景图。再往里走,就是木质的楼梯。楼梯有些狭窄,堪堪能够允许两个人的通过。
里面的书童远远就瞧见人过来,迎了上来,“姜公子您来了啊,您上次让我们留意的柳公的草书来了几本,您可要瞧瞧?”
“你再找几本佛经来,我看看,若是合眼的话,就都要了。”
“您要多少都是有的,不付钱都是可以的。”书童弯腰谄媚地笑着,“您只要赏脸留下一副墨宝就成了。”
“你打得倒是好主意。”姜成远敲了敲人的头,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得嘞。”书童笑着,迅速窜了上去给人引路。
楼上便是听风楼藏书的地方,用书架隔开了空间,上面摆着藏书和画册,各处都种了青萝,碧绿色的藤曼牵连了一大片,好看得紧。
姜明月选了几本佛经,想选些其他的书,随处转了转。
突然楼下有些喧闹,像是有人来砸场子。
她站在了藤蔓的遮掩处向下面看,当她的视线接触到那一身亮眼的红色时,浑身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浅慢。
外头的阳光正盛,晃得人睁不开眼。
姜明月被日光刺得眼里有了泪意,朦胧中她看见男孩拿着皮鞭一下子抽在了黄花梨的太师椅上。
男孩眉如刀削,五官精致却丝毫不显得娘气,浑身都是桀骜的傲气,张扬无比。
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重叠,她仿佛是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穿一身赤红色的袍子,打马走盛京街头而过,恣意张扬,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可那个模样轻狂的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锋芒,挡在了所有危险的前头,同她说,“明月,你喜欢我一点,只要一点我便是觉得值了。”
“明月,我同我母妃说了,我要娶你,三哥他不会降罪侯府的”
“明月,你看看,回头看我一眼成吗?”
……
后来盛京战乱,他率一支精骑守在定远侯府,战至终章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漫天骇人的血色里头,他往常意气风发的眸子里蓄满了留恋与哀伤,他说:
“明月,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要早早遇见你。”
可是如果有来世,姜明月宁愿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自己,那么他还是那个众人尊崇的小王爷,身份尊贵,富贵安康地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宛秋注意到自家小姐的不对劲,忍不住扯了人的袖子,轻声唤着:“小姐,你怎么了。”
姜明月回过神来,示意人不要出声。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就被下面的人听见了,顾允之正在气头上,看见有人在暗处躲着看笑话,更加怒不可竭。
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长鞭勾上了楼梯上扶栏,竟一步越到了楼上,在楼下书童的惊呼声中,一鞭子击落了花盆。
宛秋尖叫一声挡在了自家姑娘的面前。
顾允之的眉头紧紧蹙起,不知道后面站着的居然是个女的。他顿时想到了那些穿着粉色的衣裳,动不动就哭出来的人,吐出一句话,“就是麻烦。”
他再次挥了鞭子,直直地打在了宛秋的脚边,直接将不耐烦写到脸上来,“给小爷记着,没事便别躲着听墙角。”
“谁听墙角了!公子说话要慎重。”宛秋身子都在发抖,却半步不肯让,将姜明月死死地挡在了身后不让人看见。
大燕的民风开放,男女大防没那么拘束,未满十二岁的女子也可随意上街游玩。可若是让人知道定远侯府的小姐和人在楼里面起了争执,名声都是要被毁了的。
楼下的书童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见这个小爷找了人的麻烦,心里暗暗叫苦,忙叫人去唤了姜家少爷。
自己则硬着头皮到人的身边,苦着脸赔罪,“爷,爷!您说的我们都是认了,那副字画确实是我们用了些手段得来得,没想到冒犯了您。您要怎样都成。”
他看了一眼楼下继续说着:“可您瞧瞧,人家也是侯府的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也影响不好。您就体谅则个,宽恕了我们这回,我单独给您找个房间,细细谈了可好。”
顾允之扬着下巴哼了一声,也没打算和女人计较,收了自己的鞭子。
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书童说:“姜小姐,真的是得罪了。”
他倒是想回头看,可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姜成远。
姜成远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眸子里含了一股冷意,“世子爷,听说家妹冒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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