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岳母大人那部上册医经下册毒经的《天鄞论》是在你手里么!」
听到这话,顾姨娘才知道真的是什么都完了,当下惨白着一张脸,瘫软在地上。
尚宛妗却是猛地抬头看向尚知章,她知道《天鄞论》,上辈子她刚嫁到陆府,陆展沉连洞房花烛都没有来,就是在研究偶得的《天鄞论》中毒经的其中两卷。
原来那书是外祖母的?它如今在顾姨娘手里,到底是外祖母给顾姨娘的,还是顾姨娘从她娘亲尚顾氏手里弄来的?
尚知章与顾姨娘是少年相识,纵然十数年未见,那缕少年情怀还是萦绕在心头的。所以在一开始偏信了顾姨娘之后,又百般为她开脱。
如今抽丝剥茧,顾姨娘的丑陋与恶毒一层一层的被撕去美丽的外衣,展现在他面前,除了愤怒,他感受到最多的便是被戏弄后的不堪。
这就是他当成天下第一慈悲人的回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恨顾姨娘欺骗自己多,还是恨顾姨娘算计自己多,当下脸色铁青,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来人,请家法,将顾姨娘打三十鞭子,关起来!」
他以为自己这样子已经是恨极了顾姨娘的表现了,落在屋子里旁人们的眼里,却依然是还在怜惜着顾姨娘。
顾盼雪瘫软在地上,隐隐松了口气,只要还让她留在府里就好,只要还让她留在府里,她就能东山再起报仇雪恨!这么一想,视线就落在了尚宛妗身上,怨毒而不甘。
是他小觑了尚宛妗,所以才一败再败,早知道尚知章并不十分重视尚奚舟这个儿子,她就不该图谋将她与二娘互换身份,应该直接把人弄死才是!
尚老夫人皱了皱眉,也觉得尚知章这处置很不公平,她不用看尚奚舟和尚宛妗的脸色,也猜得到他们兄妹二人心里有多冷。
当下便道:「大郎,顾姨娘算计的可是你,构陷的可是我们武威侯府嫡出的孩子,只打这三十个板子,恐怕是不合适。」
钟雪盈此刻心里已经忌惮上了顾姨娘,跟在尚老夫人后面便道:「侯爷刚刚可是要开祠堂打大少爷和大小姐各五十大板,然后逐出锦都城!」
尚知章扭头对上尚奚舟和尚宛妗的视线。心里有些恼怒与不堪。
顾姨娘柔情百转带了几分怯意的唤了一声:「侯爷~」
语气中带着委屈,神态间也带着委屈。
尚知章登时火起,心里想着,我之前那么信你,连自己的血脉都不顾了,如今你证据确凿,我已经这般难做了。你还想要我护着你!纵然我们有年少的情谊。我如今已经贵为侯爷了,你不过是一个妾,凭什么要让我为了你落下荒唐的名声?
当下便袖子一甩。带了些赌气的意味:「那便打五十杖家法,然后赶出武威侯府,若是有命的话!」
然后低头看到顾姨娘看向他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到底是不忍。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挨了五十家法之后还有命的话,就送到庄子里面去吧。为了不影响二娘的名声,对外就说是病了。」
尚奚舟和尚宛妗一阵失望,尚老夫人和新入门的夫人一起开了口,他对顾姨娘依然下不了死手!若不是相信自己娘亲的为人。尚宛妗甚至要怀疑自己和尚奚住不是尚知章的血脉了!
尚知章看向尚奚舟和尚宛妗,到底是觉得有些没脸面对他们,半晌才道:「祠堂就不要开了。到时候对外说是顾姨娘生了病,所以着急请大夫进府。再以生病的由头把人送出府去。左右那五十大板你们也能解气,二娘是你们的亲妹妹,不能因为这事儿坏了二娘的名声。」
若是让人知道尚宛仪有这样一个恶毒的姨娘,只怕她这辈子都别想说到一家好亲事了。
尚奚舟和尚宛妗抿紧了嘴唇不肯接话,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心有不满。
尚知章为了尚宛仪,竟然也能耐着性子跟他们好声好气的解释:「元娘你也还没有说人家,你和二娘是姐妹,她名声坏了,少不得也会影响到你。顾姨娘心坏了,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娘却是不知情的,不能混为一谈。再说,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们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他的视线落在尚宛妗已经肿胀得没有个人样的脸上,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改口道:「元娘,爹爹知道这次委屈了你,爹爹那里还有一瓶圣上赏赐下来的活血化淤膏,等下让人给你送过去,你用那个擦脸,最多两三日,脸上就大好了。爹爹保证,只要你们姐妹和睦相处,爹爹少不了你好处的。」
他越说,语气越干巴巴的起来,屋子里不管是下人们还是王大夫这个外人,心里都觉得荒唐无比,他一个做爹的,为了一个庶女,跟自己的嫡女服软求情,还要软硬兼施。
第二十一章
尚宛妗哪里听不明白,尚知章这是说,她这次若是放过二娘,武威侯府自然会好好待她,若是不放过二娘,只怕她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尚奚舟羽翼未丰,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尚知章有借口对尚奚舟出手。
沉默了一会儿,到底开了口:「父亲要我姐妹情深,我尚宛妗又如何能够拒绝呢?只是顾姨娘面黑心更黑,二娘若是和她接触多了,少不得要被教坏了。」
尚宛妗充满恶意的看了顾姨娘一眼,顾姨娘心里登时又慌乱了起来,心跳像是紧锣密鼓的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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