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怀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如何?尚宛妗可答应了?」
苏栩之抬头看了韩怀瑾一眼,却见韩怀瑾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她忙低下头来,掩饰住自己的表情,闷声闷气道:「尚大小姐是深闺小姐作风,自个儿是不会应下这事的,属下见了尚奚舟,话刚到嘴边,就被拒绝了。」
深闺小姐作风?自个儿不会应下别人的求亲?可上一世韩骆双说要娶她,她不是答应得挺欢快的吗!
韩怀瑾眉头皱得死紧,重生回来,他发现许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也就罢了,偏偏尚宛妗和尚宛仪身分的对换,让他实在无法放下心来。而她们姊妹俩中改变最大的,便是如今的尚宛妗。
韩怀瑾沉吟了一番,道:「你家与她渊源颇深,若是让你母亲出面提亲,会如何?」
「属下不知……属下没有妹妹,母亲喜欢小姑娘,又跟顾夫人交好,所以心里一直把尚大小姐当自己的亲女儿看。」苏栩之心里惊涛骇浪,他不知道世子爷为什麽非要他娶妗妹妹,可他知道世子爷是在算计妗妹妹。
母亲早跟他说过,妗妹妹命苦,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若是嫁到别人家去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还是娶回来给他做媳妇放心,所以他这麽大年纪了都没有跟谁家姑娘说亲,就是为了等尚宛妗及笄。
可眼下这种情况,苏栩之怎麽敢让韩怀瑾知道自己母亲的打算!
「起来吧!」韩怀瑾心里叹了口气,他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虽然明知道苏栩之在这件事上没有尽心,却不能苛责他以免让追随自己的人寒了心。他随手指了一个椅子,「坐。」
见人坐下,韩怀瑾便问道:「帐册如何了?」
苏栩之有些诧异,「帐册不是都交给世子爷手下的君先生了吗?」
「交给君先生了吗?是本世子记岔了。」韩怀瑾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等重要的事情也能记岔?苏栩之觉得有些惊奇,再看韩怀瑾一副头疼的样子,更是好奇起来。明明事情进展顺利,世子爷到底在为什麽烦恼?
韩怀瑾自然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最近君先生对他的状态有些不满,早上的时候两人才起过争执,不欢而散。他心里知道孰轻孰重,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过几日就好了,到那时什麽事都好了。」
苏栩之识趣的点了点头,什麽也没有问。
正月初六,一大早郦阳长公主便派了马车来接尚宛妗。
尚奚舟虽然得了韩阆的保证,可到底还是担忧的,本想要跟着妹妹一起去了,最後还是尚宛妗跟他再三保证,一定把玉蝉还给韩阆,他才作罢,毕竟这次没有出城,且报国寺香火鼎盛,寺里又有武僧,比起其他寺庙来说安全乾净许多。
怕坏了尚宛妗的名声,韩阆并没有与郦阳长公主一起走,而是拉了韩折尘同游,打的是到了报国寺再甩掉韩折尘的主意。
韩阆没有赶得及回皇宫与颜太后和当今圣上一起过除夕,颜太后生了气,把他拘在寿安宫,日日跟着她一起念佛,今日还是因颜贞琪要进宫,颜太后才不情不愿的放了他离开。
郦阳长公主先到了报国寺,并没有立即进去,等到尚宛妗的马车到了,才下车携了尚宛妗的手,与她一起进去。
今日来上香的女眷不少,她们看到尚宛妗和郦阳长公主手挽手,心里都有些惊异,又觉得恍然,难怪尚宛妗被从族谱除名还能自在的待在锦都城,人家可是跟郦阳长公主交好的!
宫里关於颜太后要把尚宛妗许配给锦王韩阆的传闻,这一刻彷佛得到了佐证,众人看向尚宛妗的目光都带了些同情。
艳羡的人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碍於锦王的那些名声,没有人敢透露半分出来罢了。
一进报国寺,里面的人听得是郦阳长公主来了,住持方丈立马亲身相迎。
尚宛妗从来没有在正月时来寺庙上过香,纵然心里存了玉蝉的事情,还是来了兴致,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然後便看到铜鼎後面一闪而逝的身影。
她猛地顿住脚步,要不是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挽着个郦阳长公主,都追上去了。
「怎麽了?」郦阳长公主扭头小声问她。
尚宛妗四处望了望,再寻不到那个人,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刚脚趾有些抽筋。」
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星机老人。老神仙怎麽来了这儿?是来找她问寻找长邪的事情吗?
尚宛妗心里想着,她待会儿得找个机会单独出来转一圈,虽然长邪的事情还没什麽大的进展,也得问到星机老人的住处,免得总找不到人。
想罢,她又摇了摇头,挽着郦阳长公主继续往前走。
知道她们是来上香的,住持方丈便直接引着两人到了观音殿。报国寺的观音像是几朝几代前传下来的,最是灵验,香火也最是旺盛。
等郦阳长公主和尚宛妗诚心上了三炷香及叩首之後,住持方丈问道:「问签吗?」
郦阳长公主双手合十,「问一支吧。」然後扭头问尚宛妗,「妗妹妹问签吗?」
尚宛妗摇头,「我就不问了,我没有需要问的。」
报国寺最出名的是观音殿,而观音殿最出名的是观音殿的签文,但凡来观音殿上香的,不管信不信,都是愿意问一支签的,像尚宛妗这种一口拒绝的人,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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