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的城都繁华,他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出那一个可以让他恢复正常的女子?
师尊的答案依旧是老话,时机一到,他自然可以知晓那女子是谁。
于是他在京城购置了宅院,又阴错阳差的与微服出巡的霁拓凌有了交集,继而成为王朝的国师。
一切的一切,他皆顺天的安排,静候那女子的出现。
在此之前,他希望回到自己那无奴无仆服侍的冷清府邸,才能真正的静下心休养。
霁拓凌玩味的瞥了他一眼。“国师住不惯宫里?”
“唯有清简,微臣才能自在。”
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霁拓凌叹口气,“也罢,你就把雨儿的生辰八字带回府中研究,若有结果,再差人通知朕。”
若不是司徒或跃真的伤得严重,怕是用皇帝的身份压他,他也不一定能将他留在宫里。
不过无妨,只要司徒或跃愿意,妹妹的痴症便还有治愈的可能。
“微臣遵旨。”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司徒或跃才踏出芷兰殿,眼角余光便瞥见一抹蔷薇色身影晃了过去。
他禁不住定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认出女子就是不久前才扑撞在他身上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一凛,原来她就是人称无魂公主的霁雨……接着,他又想起霁拓凌的话。
痴儿……
那样美丽无瑕的女子竟是个痴儿,莫怪……她没有同年闺女该有的矜持庄重……会无视他那双异色瞳眸……
思及这点,司徒或跃满是感叹的叹了口气,是为她,也是为自己。
他们皆是这世间的可怜之人啊!
司徒或跃的府邸坐落在城西近郊之处,刚开始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寺,之后因为小寺供奉的神祇灵诚,香火日渐鼎盛,于是迁到山间仙地,成了远近驰名的大庙。
小寺旧扯原是卖给一个私塾夫子,且已整修成书院,准备收学生,没想到夫子因故返回家乡,只得将院落再卖出。
正因为曾是小寺又是书院,主宅大屋离热闹街市极远,周边植满古松、绿柏,森森绿意环绕,更添了一份幽静。
司徒或跃看中的,便是那一份能让他静心定性的寂寥幽静。
因此就算曾经因为皇恩浩荡而获赐官邸,还是每月俸禄足以让他更换更大、更新的屋子,他却执意留居此处,静静沐浴在那份幽静当中。
今儿个是十五,莹月泛出慑人的皎洁月华,透过半掩的窗扉洒入,与熠熠生辉的烛火一同照亮平铺于桌案上那张字迹工整的纸张。
“不可能啊……”
司徒或跃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未稍作歇息,便拿出霁雨的命盘反覆推演,结果令他大为震惊。
依霁雨的命盘看来,她是个有福之人,命中虽有劫数,却不致成痴儿,难道……真的是因为某些原因掉了魂?
他掐指再算,霁雨那一抹魂并未飘落天地成为孤魂,不解的是,既未成孤魂,那又滞留何处?
是不是被谁拘留着?又或者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促使那一抹魂无法回到肉身?
司徒或跃技复推算、思索,以致脑中充满各种混乱的想法,他闭上眼,专注呼吸吐纳,真到内心完全平静,回复到一片清朗后,也有了决定。
唯今之计,他只能再找一日进宫看看霁雨身上是不是有被什么混沌之气纠缠住,才能为她“断症下药”。
是日,他立即请命进宫,皇帝因为政务在身,因此命令宫人领着他进芷兰殿,为霁雨公主断症。
司徒或跃随着宫人来到芷兰殿,脚步才踏进挂着“芷兰殿”匾额的殿门,立即听到少女银铃般的嘻笑声,那笑声无忧无虎,像是稚龄孩童。
他的视线远放,只见穿着丁香色衫裙的女子拎高裙摆,赤着脚在园中亭桥的湖边戏耍。
原本姑娘家冰清玉洁的身子不容旁人窥探,但霁雨公主的状况不似一般姑娘家,也只能随她而去;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芷兰殿的戒备更为森严。
眼见司徒或跃驻足不前,双目远放地出了被,宫人急忙催促道国师,“这边请。”
司徒或跃回过神来,随着宫人来到殿中可远望亭桥的小阁,阁外数十名宫人目光一致的朝着霁雨公主的方向守护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不喜欢人亲近,公主身边只有几个与公主一块长大的宫人跟着,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请国师远观公主的状况。”
“远观……”碍于公主的闺誉,加上她的状况,就算近观,也不一定看得出所以然,远观也不失是一个方法,思绪一定,他颔首,嗓音持平的说:“行。”
虽然贵为国师,但他毕意不是宫人,又是个男人,就算霁雨公主异于常人,也无法跨越世俗的规范,他可以理解皇帝的顾虑。
“那就有劳国师费心,奴才在阁外候着。”
宫人退了下去,独留他一人在小阁中,未料还不过片刻,便听到阁外传来饱含着惊吓与哭意的声嗓。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落水了!”
心头陡地一颤,司徒或跃透过敞开的窗轩循声望去,只见园中一片混乱,似乎不只一个人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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