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顾长引看眼二儿子,眉头轻蹙,“不许跟爷爷这样说话。”
顾以宁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到顾唯深身边,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对不起爷爷,我向您道歉。”
“你……”顾老爷子抬手朝他指了指,显然被他气的不轻。顾以宁的性格自幼孤僻,对谁都不算亲近,尤其当年的事情以后,他更是性情大变,这些年对于家里人都冷,对顾老爷子更是冷上加冷。
顾唯深见到他二哥也跟着跪下来,心底倏然一热。外人大概看不懂顾以宁的心思,但他能明白。
此时顾以宁这么一跪,摆明表示出自己的立场,同时也在为顾唯深解围。到底是亲兄弟,二哥对他,表面冷冰冰,可其实还是把他这个弟弟,放在心里的。
眼见他们兄弟双双跪在堂前,顾长引不禁蹙了蹙眉。他这个二儿子,性格太古怪,有时候就连他这个父亲都无法明白,他在想什么。
老二老三都跪在堂前,若是此时顾载成独善其身就显得太过明显。纵然他心中怎么同顾唯深斗气,这会儿也要装一装。
想到此,顾载成不得不起身,同他们一样跪在堂前,“爷爷、爸爸,三儿虽然做的事情欠缺考虑,但到底他也是无心的,还请爷爷和父亲不要生他的气才好。”
身为顾家的长子长孙,顾载成自幼就明白,他想要在顾家立足,只能费尽心思讨好父亲才能生存下去。更何况今天的事情,顾唯深最多就是被爷爷家训一通,并不会撼动他在顾家的地位。所以这个人情,他还不如先卖给顾唯深。
三兄弟齐齐跪在堂前,严如站在偏厅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她紧张的不住观望,满心担忧又不能上前。
顾家这三位少爷,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齐心过。顾鸣善心头微动,不自觉瞥眼身边的儿子。
顾长引蹙了蹙眉,见到父亲眼底的神情后,不禁叹了口气。
“好了,都起来吧。”
顾长引发了话,堂前跪着的三人,慢慢都站了起来。顾唯深瞥眼左边的顾载成,眸光微微一沉。
他大哥的演技有进步,这种得便宜卖乖的时候,他一次都不会落下。要不是二哥主动解围,只怕他这会儿已经落井下石。
“顾唯深,跟我来书房。”顾长引脸色愠怒,低声吩咐,“载成,你先送爷爷回房间休息吧。”
“好。”顾载成应了声,急忙上前搀扶起顾老爷子。
老爷子起身时,目光朝顾唯深身上瞥了眼,明显有些担忧。但想想这臭小子今天的所作所为,又生气的别过脸。
顾载成扶着爷爷上了楼,顾唯深也跟着父亲回到书房。
眼见客厅众人都散去,严如才快步过来,一把拉住顾以宁坐在沙发里,“以宁,你怎么样?”
顾以宁见母亲满脸担忧,冷冰冰的脸庞才露出一丝柔和,“妈,我没事。”
“你们啊,都要吓死我了。”严如想起刚刚的情形,不禁拍拍胸口,“你一直都不是莽撞的人,今天这么怎么了?”
顾以宁抬手揉揉眉心,似乎笑了笑,“没怎么,也许心血来潮吧。”
今天顾唯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令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当年的他,若是能够有今天顾唯深的心思,那么他和她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见他垂眸不说话,严如大概猜到儿子的心思。她抿唇拉起顾以宁的手,紧紧握住,“以宁,你说三儿的事情,你爷爷和你爸爸会不会答应?”
闻言,顾以宁微微一笑,道:“那您是什么心意?”
“我?”严如怔了怔,随后笑道:“我当然跟三儿一样的心意啊,只要他喜欢,妈妈都没意见。”
听到母亲的回答,顾以宁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很快又平复,“三儿不是当年的我,他的性格历来也不受任何人威胁。更何况那位季小姐……”
虽说他对于季笙歌了解并不多,但虞宛生日宴那一见,足以知晓。
顿了下,他才说道:“那位季小姐也不是泛泛之辈,三儿和她若是心意已决,爷爷和爸爸也阻止不了。”
严如长叹口气,抬眼看向楼上书房,道:“那就好,只是希望三儿的婚事,能够顺顺利利的。”
顾以宁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素来性格清冷,今天已经挺身而顾唯深出面解围,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再参与。
楼上书房,顾唯深垂眸站在书桌前,目光平静。
“顾虞两家有几十年的交情,爷爷这些年处心积虑拉拢虞家,就是想要巩固我们两家的关系,彼此互惠互利,达成用不可破的盟友。”顾长引坐在书桌后,语气沉寂。
顾唯深点头,道:“爷爷的心思,我明白。”
啪!
顾长引拍了桌子,怒声道:“既然清楚,你为何还要辜负我们一片苦心。”
“爸。”顾唯深抬起头,迥然的目光坦然看向父亲,“这片苦心,恕我不能接受。虞宛不是我想要娶的人。”
“那谁是?季家这个不受宠的女儿?”顾长引冷笑声,“先别说季家门楣与我们相差多少,当说这位季小姐处心积虑接近你,就已经心思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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