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道,“我不知。”
云苏呵一声,手指揉着眉心,“你觉得段萧会如何了结柳元康的案子?”
弥月道,“他若聪明,必会杀了柳元康,得皇上衬心。”
云苏道,“所言不差,段萧不但聪明,还很会钻空子。”他抿抿唇,“他父亲死在云王朝的铁骑下,他对云王朝有恨,本王如今回想起衡州的一切,忽然觉得,柳元康一案,是他故意而为之的,目地就是为了被宣召入京,他不惧罪,因为他深知云王朝看似坚固,实则千疮百孔,他只要入了京,就有机会翻身,皇上虽精明,却疑心颇重,云程虽狠辣,却手无重权,本王手握千军,掌尚方宝剑,又得皇上忌惮,本王若留在了京,便没有他翻身的可能了,所以,宋繁花出现在琼州,出现在莞丝的生辰宴上,牵制住了本王。”他眯眯眼,冷笑,“但愿她真的能牵制得住,不然,等本王回京之日,便是她与段萧的死期。”
弥月道,“王爷的意思是,宋繁花住在宋府,就是为了牵制王爷?”
云苏浅漫道,“希望她不要旁生别的心思,不然,本王真怕一时忍不住将她杀了,那就太可惜了。”
弥月小心觑他一眼。
云苏挥手,“去布兵。”
弥月应是,立刻走了。
宋繁花在玉京阁连住两天,这两天云苏一步都没踏入过她的厢房,倒是苏墨来过好几次,都是问她韩廖住地的,宋繁花念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果断地把韩廖出卖了。
韩廖享受了几天清静日子,忽然又被苏墨缠上,他俊脸一黑,怒声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苏墨片刻不犹豫,又将宋繁花出卖了,“是你朋友告诉我的。”
朋友?
韩廖想,我在琼州有屁朋友!可想到袖兜里的那朵花,他又咬牙切齿地想,定然是宋繁花说的,他恨恨地瞪了苏墨一眼,转身进了屋。
苏墨跟上。
后两天,苏墨每天都来,韩廖都快疯了,第三天,又有人来敲门的时候,他死活不开门了,素音站在门外,看着那门牌号,嘀咕,“没错的啊,莫非人出去了?”
她又敲一次门,这次喊了声,“有人没有?”
韩廖一听到是女子的声音,眉头一皱,这几天他有听到巷里的传闻,说宋繁花受伤住进了苏府,他其实很想去看一看的,但每次到了苏府都进不去,苏府门守很严,没有拜帖一律不放行,他担心宋繁花,又操心着她又给段萧戴绿帽子,而且段萧送来的花他还没交到宋繁花手上,这么多事,都得见得了那个女人才能办,所以,一听到是女子的声音,他就想到了可能是宋繁花派来的,飞快地将门打开。
门一开,他真正称之为人生的路便从这里开始了。
韩廖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见着了那画中的女子,见着了那个多年梦在心中的佳人,他以为她只活在画中,却从不知,她是活在现实里的。
素音将韩廖带到杜府,在碧海青阁下,他仰头间,那一抹绝色如纵天而下的彩虹,亮了他往后人生的数十年。
韩廖站在廊檐下,青衣与周边的花色迥然不同,他朗朗而立,俊脸微抬,一双桃花眼里绽出无限惊讶,那惊讶从他薄薄的眼瞳里放大,一点一点,撑满了整个眼眶,最后在那一片青灰色的眼底,泛滥成灾。
他想,他应该上了天。
但其实,他还在地上。
杜莞丝撩裙而下,冲他微微俯身,“韩公子。”
那一句韩公子,那一挽轻笑,那一道倩影,成了韩廖心中永远挥不去的画面,哪怕经年之后,杜莞丝拒了他,义无反顾地踏进了那道宫门,他也无法忘怀,那一次初见,她烙于唇边的浅笑,她喊他时,那烙在他心尖上的悸动。
韩廖好久才回过神来,目色惊魂,“你!”
杜莞丝歪着头笑了一下,“嗯?”
韩廖眨眨眼又眨眨眼,心口澎湃,他抑制不住的往后猛退一步,他指尖颤抖,身体僵硬,细碎的桃花眼落在杜莞丝脸上,如炸开了满天的春色,一点一点的春意盎然了起来,他低声问,“你是谁?”
杜莞丝皱眉看了素音一眼。
素音撅嘴道,“我家小姐姓杜,名莞丝,你也来琼州好些天了,难道连我家小姐都没听过?”
韩廖当然听过,那么出色的女子,他一进到琼州城就听说了,他曾无数次的臆想过,宋繁花曾经说的——莞丝花生于琼州,指的是不是就是杜府的这个女子,可他觉得,那样的天之绝色,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他一度怀疑,又因为没有邀请信,进不了杜府,便一直无法证实,如今,看了面前的女子,他才知道,这世间,真有天上人间的颜色,而宋繁花,她早就知道,却隐瞒了他那么久!让他苦苦思念了那么久!
韩廖气闷。
杜莞丝看他一眼,问,“韩公子与宋繁花是好友吧?”
韩廖道,“不是。”
杜莞丝一愣,“不是?”她道,“前几日我的生辰宴,宋繁花赠予了我一把风弦琴,她说这琴是韩公子托她送来的,那琴我很喜欢,一直想找个机会邀韩公子过府一趟,弹一首曲当作回谢的,如此说来你既与宋繁花不是好友,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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