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存比起来,委屈算得了什么。
与仇恨比起来,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柳纤纤咬牙吞掉一肚子的泪,冷冷地冲云程道,“委不委屈都与太子无关。”
云程摇摇头,“柳贵妃这话就说错了,你若委屈,本太子可以帮你的啊。”
柳纤纤狐媚的眼一眯,“太子什么意思?”
云程道,“帮你回到云苏身边。”
柳纤纤是个聪明的女人,正因为聪明,她才入了云苏的眼,虽然因为宋繁花的重生,她一度受挫,可她骨子里的聪明睿智却没变,是以,才在无路可走之时,果断地攀上云淳这颗大树,但云淳因一个婢女的死就冷落她,可见,云淳这个男人,也是靠不住的,那么,想要复仇,能怎么办?
柳纤纤没有宋繁花重生一世的优势,也没了柳府依撑,更没了柳绍齐的帮衬,她想在这片贵族子弟满惯天下的京都活下来,只能靠拉帮结派。
薛丞相是皇上的人,她拉不了。
吕府神秘低调,她也拉不了。
肖家老太师都不屑看她,她更拉不了。
那些偏低一些的贵族,比如赵家、田家、王家,他们虽然好拉,却没有用。
柳纤纤这几日坐在宫殿里静思,就是想着从哪里打开突破口,如今云程的话一落,她倒是笑了,她冲月离说,“给我泡杯茶来。”
月离看一眼云程,轻应一声,下去泡茶。
柳纤纤挑了个椅子也坐下来。
云程看着她,大笑,“柳贵妃果然是聪明人。”
柳纤纤回他一记冷笑,“太子也不笨。”
云程哈哈大笑,笑罢玉扇收手,眯眼打量着她,轻轻叹道,“这么一个才貌惊人的美人,云苏怎么就舍得丢了呢?”
柳纤纤漠寒着脸不应声。
月离泡了茶过来,给柳纤纤斟上,给云程斟上,之后柳纤纤就把她挥退了出去,让她关上门,守在门口。
柳纤纤与云程在房间里说了什么月离不知道,她只知道,在云程走后,这个打小就让人敬佩的小姐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
月离看着这抹笑,浑身一麻,似乎看到了周氏的样子。
云程从柳纤纤的宫殿出来后,段萧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云淳自然也接到了,他将御笔狠狠一甩,大怒道,“这两个人是当朕是死的吗?”
黄襄贵不敢应腔。
云淳阴狠道,“给朕将那贱人带来!”
黄襄贵立刻胆颤着心去找柳纤纤。
柳纤纤被带到御书房,跪了整整一天,这消息传到下面的各大王侯将相府中,掀起了微澜。
薛蔚坐在书案后,问薛凌之跟薛少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气息有点儿不对?”
薛少阳道,“太子是故意在惹皇上生气。”
薛凌之摸摸下巴,“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薛薜问,“什么大事?”
薛凌之摇头,“不知呢,可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他冲薛蔚道,“爹,要不你去一趟吕府?九王爷不在京中,若京中大乱了,那……”他眯眯眼,“岂不让外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说的外人,薛蔚心知肚明,无外乎就是段萧。
薛蔚道,“吕府虽掌天机谶言,可没皇上奉召,他们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我就算去了也问不到什么。”
薛凌之揉了揉眉心,说,“我去找吕止言。”
薛少阳看他一眼,没拦,薛蔚也没拦,薛凌之去找吕止言,让他卜算京城里近期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吕止言看着他,笑道,“我若有那能力,还闲游四海?”
薛凌之一噎,瞪着他,“好歹你是姓吕的,难道一点儿都算不到?”
吕止言摊摊手,“我是吕府异类。”
薛凌之气闷。
吕止言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你要是邀我去喝酒游玩或是逛花楼,我大概会很在行,但是,算天地命运嘛……”他摇头无奈,“我是门外汉。”
薛凌之见他那般无用,气的将他一推,走了。
吕止言抿了一下唇,在薛凌之走后,他仰头看天,那搁在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他一点一点地眯上眼,轻喃道,“京城何止是要发生大事了,是要变天了。”
吕止言甩袖进屋,静观天变。
段萧在听到云程去找了柳纤纤后也凭心静气地等着,他一向不急功近利,在衡州卧薪尝胆那么久,又在京城虚与委蛇这么久,如今,计划一步步在成形,他有的是耐心等。
除了云程的命,他还要拿回烈日银枪。
他说过,宋繁花送他的东西,不管到了谁的手上,到最后,还会回到他手上。
对她的东西是如此。
对她,亦是如此。
段萧坐在夜色下,十月的京城已经有了微凉的冷意,再过半月,霜气就会侵袭,那个时候会更冷,段萧捏杯倚靠在贵妃靠上,长腿伸起,搭在长长的木垣柱上,青色长袍顺风而下,在半腰阑干下轻轻晃动,段萧一边饮酒,一边赏月,一边思念心中的佳人,或许是月光太朦胧,或许是酒意太浓,他微微仰头的下颚弧线不复往日来的冷冽,平日里鹰隼般的锐目也剑起了锐色,在月色下,闪着柔软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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