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立马窜出来黑压压的士兵。
段萧被包围,面色不惊不慌,道,“我未婚确实是受元喜的嘱托而来,元喜怕你们不信,所以让我未婚妻告诉元丰一句话,三丰开喜,雪域归人。”
这句话段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风樱懂,这是元喜离开那一年说的话,那一年,从来不沾寒露重更不染雪的三元湖下了一场大雪,她们都好奇地去看雪,或是元喜看到了雪中踏行而走的人,或是想到了别的,就即兴做了这首诗,而这首诗的后两句是,冷冬凋瑟尘土烬,我自归喜湖长生。后来,元喜消失很久很久,他们才在多番打探下听说在那雪山茫域的尽头,确实有一个长生湖,只可惜,他们不知道雪山在哪里,又从哪里入,便无从追寻。
风樱乍一听到这话,几乎是当场愣住,她指着段萧,结结巴巴地道,“你怎么,你怎么……怎么知道这句诗?”
段萧道,“你先派人去请个郎中来,我未婚妻真的头疼的厉害,你想知道什么,等她头疼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风樱还在惊诧刚刚段萧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听到他说宋繁花头疼的厉害,立马遣了刘宝米去请郎中,她挥挥手,让院子里的风家军退了下去,她看着段萧,说,“宋姑娘昨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间就头疼了?”
段萧道,“昨日她偷偷饮了酒,惯性的头疼。”
风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冲段萧问,“你可用了早膳?”
段萧摇头,“没有。”
风樱道,“那就一起去中厅吃饭吧,我父亲也在。”
段萧笑道,“多谢风姑娘的好意,不过,我未婚妻不舒坦,我也没心情吃早饭,等郎中来给她开了药我再同她一起吃。”
风樱听他这般说也不勉强,自个儿去了中厅,陪风香亭吃饭。
吃饭的时候,风香亭看着心不在焉的风樱,问,“你没听从爹的话把段萧与宋繁花抓起来?”
风樱用筷子捣着碗里的米饭,冲风香亭道,“爹,宋繁花真的知道元喜的下落。”
风香亭手一抖,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风樱努努嘴,将今日段萧说于她的话讲给了风香亭,风香亭听闻,惊骇莫名,瞪大眼睛问,“段萧,不,宋繁花真的说了那句诗?”
风樱道,“嗯。”又想了想说,“她说了前面两句,若是她能将后面两句也说出来,我就信她,所以,等吃罢饭,郎中来了府,我就去问她。”
风香亭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目光定在某处不知道在想啥,风樱也不管他,径自扒着碗中的饭,等吃饱,她搁了碗筷,带上刘大刀,去了段萧与宋繁花住的院子,刘宝米已经将郎中找来了,正在床前给宋繁花把脉,风樱来了后让刘宝米下去吃饭,她守在床前看情况,见郎中收了手,不待段萧开口问,她就先一步问出声,“她身体没事吗?”
郎中道,“没事,宿醉引起的头疼,煎两幅药吃就好了。”
风樱嗯一声,挥手召了一个人来带郎中下去领赏并煎药,等郎中被人带下去,风樱搬了个椅子摆在床头,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宋繁花。
刘大刀也伸长了脖颈往床里面看。
段萧见这二人对宋繁花露出虎视眈眈的表情,俊脸一垮,浑身气息一冷,伸手一拽,将床幔扯了下来,床幔一落,风樱与刘大刀就看不见宋繁花了,两个人面色很不善地瞪着段萧,段萧也瞪着他们,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她头疼,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在补觉,你们不要扰了她。”
风樱哼道,“你坐在这里就不扰了?”
段萧眉头一挑,不冷不热地哼一声,直接撩开床幔往床内一躺,用行动表示,他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风樱没想到这个男人这般没脸没皮,整个人一呆。
刘大刀虽然是个粗壮的大汉,可脸皮却极薄,一见段萧这般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的与宋繁花躺一起了,立刻扯着风樱的袖子,把她扯出了房间,风樱被扯出来,脸色极度难看,她冲刘大刀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刘大刀深有同感地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风樱往他脸上一瞪。
刘大刀摸摸后脑勺,憨憨笑出声。
段萧躺进床里,隔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隔墙有耳,他低声冲宋繁花问,“你怎么知道元喜的?”
宋繁花趴在床上忍着间歇性的头疼,闷哼道,“我都说了我是鬼。”
段萧语噎,一句话被她堵死了这天还怎么聊?他伸手就往她头上拍去,宋繁花斜眼瞪他,段萧改拍为抚,揉着她的发丝,宋繁花问,“你吃过饭了没有?饿不饿?我好饿。”
段萧道,“用过药后你就能吃饭了。”
宋繁花唔一声,又埋头在被子里,等药煎好端过来,宋繁花隔着厚厚的帘子都闻到了那股子苦味,她一想到在京都的时候她连喝了七八天的苦药的滋味,嘴巴就开始发苦,还没喝药她就觉得自己鼻腔口腔里全是药了,她很不想喝,可不喝头疼就不会好,她深吸一口气,认命地端过碗,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喝了,喝罢,眉头像死结一样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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