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宴江觉得今天的云苏面目实在是可憎,他没好气地冲云苏道,“什么叫不三不四?你在说我,还是在说宋六?”
云苏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也上去。”
姚宴江才不听他的呢,他若上去了,又让他逮着机会欺负宋六?姚宴江扯住宋繁花的手臂,对她说,“你跟我一起上去,上面看的远些。”
宋繁花原是想拒绝的,上面是云苏的地盘,她上去干嘛,可想到上面视线看的远,她大概能看到段萧,就点了点头,说,“好。”
她说好了,云苏却不同意,他看着她,十分嫌弃地道,“你凭什么资格上去?”
宋繁花一噎。
姚宴江怒声说,“凭她是我朋友行不行?”
云苏说,“不行。”
姚宴江气道,“你非要针对宋六是怎么回事?你可答应过我的,不杀她。”
云苏一双俊美琉目落在宋繁花的脸上,慢慢地出声说,“不杀她。”
姚宴江哼道,“再信你一次。”他松开宋繁花的胳膊,对她说,“我带你去琴楼,琴楼的视线也高,看的也远,你可以先在琴楼等莞丝,也顺便先熟悉一下琴楼的格局,那里有厢房的,你到那里休息会儿,等英雄大会开始了,你再弹琴。”
宋繁花想也不想的点头,反正能不见到云苏,去哪里都成。
姚宴江见她点了头,高兴地带她走了。
云苏沉默地看着,眸中的神色无人可懂,等宋繁花和姚宴江都走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攥了一下手指,闭眼埋下内心里堪堪要压抑不住的念头,他狠狠地摁了摁眉心,心想,这是什么?
宋繁花跟着姚宴江来到琴楼,说是琴楼,实则是从玉刹阁的另一面延伸过来的单独楼宇,楼内有厢房,有客厅,有琴房,还有书房和茶房,一应俱全,琴房是四面环空的,正对着下面的英雄聚会的千尺台面,宋繁花站在上面看了很久,才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看到段萧。
段萧与烈火坐在临东角的一方桌子前,他后面是一个假山石,此刻他正懒洋洋地倚靠在假山石上,仰头看向琴楼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宋繁花,他眼中一闪而逝一抹诧异,随即就笑了,目光柔柔地落在宋繁花的脸上,半丝都不再移动了。
宋繁花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他温柔而深邃,她宁静而专注,隔着楼上楼上,隔着人山人海,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自己。
段萧心腔莫名的燥热,很想脚尖一点儿,飞上去,在天下人面前吻住她。
可是,没等他行动,宋繁花先是转过了身。
段萧一腔岩浆般灼热的情意倏地就被一盆冷水泼了个尽,他叹息地揉了揉额头,看着宋繁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那里就空空荡荡了,他的心,一如那空空荡荡的阁楼一般,空的漏风。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身边没了宋繁花,会是这般的空落。
段萧垂下眼,抓起酒杯,仰头就一口气喝完。
烈火瞅着他,笑着调侃,“是酒香还是美人香?”
段萧修长的玉手搭在精致的酒璧边缘,一边摩挲一边把玩,冷酷不羁的面孔被一层假面覆住,英俊不在,可眼神清透,淌着寒星一般的锐光,他慢慢笑道,“等你有了心爱的女子,你就知道哪个香了。”
烈火啧笑一声,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宋繁花被姚宴江叫进去,姚宴江带她在琴楼里转了转,每个房间都带她走了一遍,又跟她说了一些注意的话,就下楼了,宋繁花躺在客厅的软榻上等杜莞丝。
杜莞丝找到韩廖,自然也看到了千姬,她不动声色地将韩廖拉过来,韩廖对她深深迷恋,看到她后眼睛就粘在了她的身上,压根没多余的目光去管别人,杜莞丝一拉就把他拉走了。
无方抚额叹气。
朱礼聪一张狰狞的脸上毫无情绪。
千姬似乎是心有所感地冲身后千左门的那些门徒们打了手势,那些人接到暗语,纷纷隐退,不知道做什么了,碧涩小声地对千姬说,“杜莞丝把韩廖拉走,很可能是寒云公子要对宫主下手,宫主要小心。”
千姬冷笑地道,“先去找烈火跟段萧。”
碧涩应声,“是。”转头就问无方,“你能找到你家主子吗?”
无方说,“能。”
碧涩就对他说,“带我们去。”
无方点了点头,在人群泛滥的会场看了一圈,用独家秘语与段萧传话,段萧却没告诉他他在哪儿,也不让他带千姬近他身,无方不解,但还是照做。
千姬没有从无方这里得到段萧和烈火的位置,就让碧涩与烈火联系,联系上之后,千姬就堂而皇之地往段萧和烈火所在的地方去了,段萧和烈火如今是什么身份?云门秦府的卫队,而千姬在江湖人行走那么多年,谁人不识?是以,千姬一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伴着窃窃私语。
有人说,“她是来向寒云公子寻仇的吗?”
有人说,“应该不是,你没看她向秦家卫队去了吗?或者是冲秦暮雪来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却是同样的疑惑。
会场因为千姬的到来,一片骚动。
段萧额头一抽,看着往这个方向走来的千姬,他连连叹道,“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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