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应道,“是有点热。”看一眼她肥胖的身子,想了想,说,“外面倒是有一个地方很凉快,要不要出去看看?”
安筝压在眼内的暗光缓缓跳跃了一下,出声说,“好。”
宋繁花就唤人去备马车。
马车备好,宋繁花也不让别人跟着,就与安筝,还有月离一起,出了府。
她们前脚出府,后脚高御铁就来书房向段萧报备了。
段萧听着,没什么反应,只道,“宋繁花心里有数。”
高御铁便什么都不说了,退身出了书房。
而另一边,从宋繁花离开后云苏就自己动手拿起了小桌子上的果饼吃了起来,虽然宋繁花不喂他,但这不影响他进食的食欲,吕子纶站在一边看着,面色无波无起,只眸光微微转了转,看向一边的吕如宁。
吕如宁受了伤,还不是小伤,她中了沈九一剑,而沈九的剑又不是普通的剑,虽然喝了药,但得在吕子纶的院子里养着,宋繁花走了之后吕如宁就对肖锦莺随意了许多,肖锦莺随她出了房间,见她脸色不大好,就问一句,“你不舒服?”
吕如宁如实答道,“嗯,昨天没睡好。”
肖锦莺道,“那你回去睡吧,我自己玩。”
吕如宁看她一眼,抱歉地说,“今天不能陪你,下次再陪你。”
肖锦莺笑道,“跟我客气什么啊,不舒服就赶紧回去躺着,我玩一会儿就回去了。”
吕如宁不再多言,低应一声,“好。”然后带着池乔走了。
肖锦莺在吕如宁离开后脸上的笑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她双手负后,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七月的京都,阳光很烈,快要进入午时的太阳越发的灼烈,赤辣辣地挂在天上,仿佛要烧坏整个大地,肖锦莺眯着眼,任阳光的斑点从长长的睫毛上滑下去,在胸前衣襟上烙下斑影,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沉默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一出,随侍在身边的玉德就抬眼往她脸上瞅了一下,小声问,“小姐在叹什么?”
肖锦莺道,“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这般无忧无虑地踏进吕府了。”
玉德不解,却想到如今的局势,似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便道,“那小姐往后就少来吕府。”
肖锦莺没应声,抬步往外走。
玉德跟上。
屋内,杜莞丝见宋繁花走了,吕如宁走了,肖锦莺也走了,她又挨着床边坐下去,看一眼微低着头,神色坦然静谧,墨发拖曳着搭在胸前,雪白里衣将整个面容都衬的恍如仙神一般的云苏,小声责备地说,“宋繁花好心来看你,你做甚么要那样给她难堪?”
云苏捏着糕饼的手一顿,眼内汹涌地涌出一抹讥俏,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将糕饼送入嘴里,缓慢地吞咽,咽入喉咙之后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杜莞丝,对她问,“我如何给她难堪了?”
杜莞丝瞪着他说,“你让她扶你。”
云苏挑眉,“让她扶一下怎么了?”
杜莞丝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段萧的未婚妻,你让她扶你,不是给人难堪?”
云苏浅薄地抿起唇角笑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段萧的未婚妻,自然也知道她是帮着段萧对付我的,在玉刹阁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所以,她是来看我还是来咒我,只有她自己清楚,我只是让她扶一下而已,没让她对我磕头认罪就很不错了,你别再替她打抱不平,这是她欠我的。”
杜莞丝一怔,似乎没明白那句——“她欠我的”是什么意思。
云苏也没心情给她解释,很不耐烦地冲她挥手,“你先出去,我想躺一会儿。”
杜莞丝要去扶他,云苏没让她扶,杜莞丝气的扭头就走了,云苏也没管她,喊了水英进来收拾桌子,等桌子收走,云苏歪头看了一眼门口。
吕子纶说,“都在门外。”
云苏捋捋袖子,冲他道,“说吧。”
吕子纶道,“如宁受了伤,是那把鬼剑伤的。”
云苏眯了眯眼,“伤的重吗?”
吕子纶摇头,“幸好是不重的,我已经用修为给她熬了汤,三天就能恢复。”
云苏淡应一声,手指伸出来,吕子纶从袖筒里放出那一圈包裹了沈九剑式的黑雾,黑雾入手,云苏看着,慢慢地冷笑一声,说,“能找出破解之招吗?”
吕子纶道,“还没来得及研究。”
云苏说,“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来我这里,我会让苏子斌陪着我,你去研究如何破这鬼剑的招式,最好早点悟出破解之招。”
吕子纶说,“好。”
云苏想到今天来看他的肖锦莺,眉间压着一抹沉沉的阴鸷,“陵安城的那一次,宋繁花对我使的醉暖香,十有八九是肖璟给她的,这个肖锦莺,跟如宁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吕子纶眯眼,“你想干嘛?”
云苏道,“让如宁杀了她。”
吕子纶一愣,很快就摇头拒绝,“不行,你知道如宁就她这一个好朋友,她怎么下得去手?”
云苏冷漠地说,“吕如宁不杀肖锦莺,肖锦莺也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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