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骄阳顿了顿。
段萧扭头,对他说,“跟上来。”
沈骄阳立马跟上。
二人进到内室,穿过屏风,看到极为女性化的大床上躺着吕如宁。
段萧远远地站着,没上前,此刻真是觉得这是一项苦差事,但再苦也得忍着,他斟酌片刻,还是抬步迈进,往床的方向走,走到离床有五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住。
在旁边伺候吕如宁的丫环朝他行了个礼,“见过将军。”
段萧淡嗯一声,眼睛往床上看,将吕如宁的面色细致地观察一遍,末了,他转身,去找薛凌之。
薛凌之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见段萧来了,他连起都没起,只眼皮抬起来瞅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段萧找了一把椅子坐,沈骄阳挨着他的后面坐。
薛凌之翻一页书扉,不大热情地道,“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在头疼地办案,怎么还有空往我这里跑?”
段萧道,“就是为了案情来的。”
薛凌之道,“我不会帮你的。”
段萧轻笑,“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宋繁花在衡州坑了你万两银子吗?我给你。”
薛凌之终于不再看书了,将书本往桌上一搁,略带恼怒地瞪着他,“你以为我薛凌之是用钱买的通的?”
段萧挑眉,反问,“不是吗?”
薛凌之一噎,冷冷一笑,说,“钱拿来。”
段萧一愣,继尔哈哈大笑起来。
沈骄阳惊心地听着这一对“昏官”大谈金钱买卖,简直颠覆了他求知问学报效朝廷的正直之心,他忙地出声说,“将军,这不妥当吧?”
段萧往后扭了一下头,冲他问,“哪里不妥当了?”
沈骄阳看看他,又看看一脸煞气的薛凌之,小声地辩解,“将军这样做是私行贿赂。”
段萧一怔。
薛凌之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冲沈骄阳指了一下,笑道,“不愧是今年的第一才子,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行贿我,那么,小才子,他行贿我,该处什么罪?”
沈骄阳脸一红,听出了这话里的古怪,摇头说,“不知。”
薛凌之对段萧道,“你这师傅不行啊,跟了你几日,他怎么连云王朝的律法都还没搞明白?”
沈骄阳越发的脸红了,急急地解释说,“我有在看,只是还没看完。”
薛凌之轻笑,唔一声,双手抱头,枕在了椅背里,笑着看向段萧。
段萧不冷不热地掀他一眼,惹来薛凌之又一阵大笑,段萧把沈骄阳唤到跟前,对他说,“你刚听到什么了?”
沈骄阳正要回答,段萧道,“不该听的话就要装聋作哑。”
沈骄阳一怔。
段萧又问,“听到什么了?”
沈骄阳眨了眨眼,说,“什么都没听到。”
段萧道,“坐着吧。”
沈骄阳重新坐回去,这一次,他眼观鼻鼻观心,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一耳就过去了。
段萧与薛凌之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以一万一两银子把薛凌之买通了,二人往外走的时候,段萧冲他嗤鼻,“你也就值一万一。”
薛凌之冷眼瞪他,“你再讽刺我,我就不去了。”
段萧一噎,闭嘴不言了。
二人外加沈骄阳,又去了吕府。
这一次,段萧轻松地坐在外面喝茶,薛凌之进到内室去检验吕如宁的伤口,吕如宁虽然是个黄花大闺女,可她身上的伤事关凶手的真相,段萧自然要弄清楚,他是不愿意碰她半丝毛发的,所以,只有让薛凌之来,薛凌之断案的时候是不分男女的,尤其在测伤勘验的时候,女人在他眼中,等同于植物。
薛凌之在室内呆了大半天,出来后冲段萧看一眼。
段萧搁下杯子,起身就走。
薛凌之去洗了手,跟上。
沈骄阳也跟上。
三个人又去了薛府,进到书房,段萧开口就问,“是什么伤?几人所为?”
薛凌之道,“一种罕见的兵器,叫铁臂。”
段萧眯眼,摸着下巴道,“这种兵器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薛凌之道,“云王朝统治初期,在闵臼一带,这种兵器非常盛行,大人小孩都喜欢玩,因为铁臂是套在手臂上的,很容易误伤,后来经过很多人的改良,形成了一种短小精细的手护,只不过改良后的铁臂对使用者的武功、内力、臂力要求都很高,所以,用这种铁臂的人就不多,而原来的铁臂,除了早先的人喜欢用外,后来的人都不喜欢用了,又加上后来闵臼暴动,云王朝还没来得及派兵镇压,那里已经被夷为了平地。”说到这,他顿顿,眉头蹙起来,“按理说,这种兵器应该灭绝了的,因为除了闵臼的人,没人用得惯这种兵器。”
段萧沉思着眉头道,“如此说来,杀吕如宁的就只是一个人了?”
薛凌之道,“嗯,而且这人的武力应该是不弱的。”
段萧背手转身,往门外走。
薛凌之问,“这就走了?”
段萧微微侧了下头,笑道,“怎么?你还想跟我再说一会儿?”
薛凌之撇嘴,“你不问这人是如何伤吕如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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