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个个都是人精。
宋繁花既被韩稹带了进来,就一定事先被韩稹告知了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宋繁花与其在说自己,倒不如说在说杜莞丝。
杜莞丝是心思极为通透之人,正因为这份通透,她才在当初那么复杂的局势下,接受宋繁花抛过来的友情,又维持着这份友情,真心相待。
杜莞丝听罢宋繁花的话,眉头蹙起,却没反驳,半晌后,她说,“我明白的。”
宋繁花笑道,“明白就好。”她松开她的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繁花是真的饿了,就没客气。
韩廖看她一眼,又看向杜莞丝。
杜莞丝垂着眸,静静地吃着刚刚宋繁花夹给她的那块鸡翅,似乎在想事情,一块鸡翅夹在筷子里,吃了半天都没吃到嘴里。
韩廖看着,忍不住夹了很大一筷子青菜给她,接着又加了瘦肉丝。
见杜莞丝看了过来,他说,“不管你怎么气我恼我,身体是自己的,不要因为我损了,好好吃饭。”
杜夫人对韩廖是满意的,杜作云对韩廖也是满意的,但女儿态度强硬,他们实在没办法,见此,杜作云没发声,端着一张当家男主人的脸,毕竟韩廖确实做了对不起杜莞丝的事,他就算对韩廖印象不错,也不会对他和颜悦色。
杜夫人不端着,两个人都端着了,这亲事要怎么谈?
杜夫人佯装责备地道,“这会儿知道心疼了?你在做那事的时候怎么就不心疼?”
韩廖搁下筷子,态度诚恳地说,“我任由二老责罚。”
其实早罚过了,早在杜作云和杜夫人知道了自家女儿的遭遇后,差点儿没活剐了他,韩廖上门负荆请罪,被杜府拒之门外,韩廖就跪在门口不走。
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动都没有动。
杜作云派人将他轰走,韩廖也走了,回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去了,但还是被拒在了门外,韩廖眉睫掸了掸,又继续跪。
接连半月,韩廖都在杜府门前跪着,这引起了琼州城内所有人的议论。
杜作云不能视而不见了,只好把人请进来。
当然,半月的试探已经足够。
而在韩廖被请进书房后,杜作云第一句话不是担心他的身体,有胆来演苦肉计,就该有意力挺着。
杜作云又气又佩服的是韩廖在负荆请罪的时候还能理智地将他杜府给算计了。
那么明目张胆地跪在杜府门口,怎能不引人议论?
杜府若不想将这丑事掀开,就只能作罢,不再对韩廖紧闭门扉。
若杜府坚持不让韩廖进门,那杜莞丝失去清白之事就会慢慢被挖掘出来,到时候,杜府迫于舆论压力,哪怕杜莞丝再不愿意,他们也得将她嫁给韩廖。
如此,韩廖就称心了。
而不管是开门放他进去,还是将杜莞丝嫁给他,都达到了他那一跪的目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这个男人眼里,这黄金可能还没他女儿一笑来的金贵。
杜作云在书房会见了韩廖,之后就是韩老太太上门,再之后,就有了这一场“相亲宴”。
当然,相亲宴是演给别人看的,就是为了堵住韩廖那一跪的众人悠悠议论开来的嘴,之前是众说纷纭,诸多猜测,如今因这相亲宴,版本就定了,无非是衡州一男韩氏,心仪杜府千金已久,为了把心上人娶到手,日日跪其门前,表示诚意。
杜作云和杜夫人都单独见过韩廖,他二人是不愿意提杜莞丝被韩廖霸占的那件事的,但谈着谈着就不可避免的会提到,而每每提到,韩廖都只是请罪,却不认错。
今天也一样。
杜夫人听着韩廖的话,心里把韩廖恨了个半死,你嘴上认个错会掉块皮吗?
杜夫人不会知道,假若时光倒流,韩廖还会把杜莞丝睡了,哪怕知道她会因此而恨他,他还是会睡,他就是想睡她。
虽然有罪,却没有错。
当然,韩廖只敢在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当着杜夫人的面这样说,但每次就只请罪,不认错。
杜夫人气的哼一声,不理他了。
韩老太太道,“确实得罚,杜家二老觉得,罚他给你们家女儿一辈子都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当牛当马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宋繁花就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韩稹心想,奶奶,你真是老油条啊。
韩廖面上不动,可已经控制不住地往杜莞丝看去,看她是什么反应。
杜莞丝愕然抬眸,张嘴就要说话,被杜夫人不动声色的脚下一个腿踢给踢的闭了嘴。
杜夫人说,“好歹韩家在衡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哪敢让韩氏的大少爷来当牛作马,我怕我女儿福薄,受不起。”
韩老太太道,“什么有头有脸的,就是挂个虚名,你女儿福薄,没关系啊,我孙儿福大呢,能撑得起她。”
杜夫人一噎。
杜作云搁了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说,“我跟我夫人都不是古板之人,我们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着,什么事都顺着她依着她,她的婚姻大事,我们也丢给了她自己作主,她想嫁谁,不想嫁谁,全凭她喜欢。”
他掀眉看向韩老太太,“你家孙儿福大命大,能给我女儿撑得起一切,那么,他能让我女儿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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