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被门口的服务生领走,女孩大步流行朝新郎新娘走过来,一边说着:“昨天悉尼下暴雨,飞机昨晚才起飞!一落地我就赶过来了,新郎官儿,不许怪人家迟到啊!”
章小高急急咽下差点呛到他的一口饮料,站起来惊喜地大叫起来:“翩翩!”
话音落下,模样后知后觉地瞄了眼逢羽,又看看平静的章诺,两番神态都被逢羽收在眼底,这时女孩也看到了他们,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章诺。
章小高又不自在地看逢羽一眼,讪讪坐下。
很多事情,逢羽不爱花心思多想什么,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珍贵的东西,她就要忍不住地多想了。
金林街福利院的章翩翩,蝴蝶一样翩然而至,带上与她逢羽无关的往事,飞回到章诺身边。
不知是室内暖气太足,还是她衣服太厚,逢羽感到一阵燥热,坐都坐不住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
章斌拉过来一把新的椅子,章翩翩在他们这桌坐下,乘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完全不见疲惫,热络地与熟人谈笑,章诺隔空举了杯表示欢迎,章翩翩就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忙站起来弓着身子与他碰杯,做戏般得举动成功引起大家哄笑,连章诺也笑了起来。
随她一起来的还有悉尼热情清爽的海风,亲切拂面,所有人都喜欢,逢羽是羡慕章翩翩这类人的,开朗健谈,活力充沛,与人交流的方式非常容易地暖了场,能引起话题,更能轻易成为焦点。
逢羽慢热,不喜表现,偶尔附和着大家笑笑,服务员上了新的碗筷,章翩翩讲起飞机上的趣事:悉尼过来的老外不了解北半球如今的气候,穿着短袖短裤下飞机,被冻到满口叫妈妈,她幸灾乐祸地笑着,“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当着他们的面从行李箱翻出厚衣服,被当成先知一样崇拜。”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第一次转向逢羽,才发现似的,惊讶地说:“呀!我们衣服一样诶!”
衣服虽是一样的,但被她们穿出两种不同的风格,章翩翩搭着宽松的深蓝色牛仔裤,斜跨一只宽肩带的铆钉小皮包,外套露出半边肩,松松垮垮地搭在小小的骨架上,逢羽在里面穿了件粉色长裙,带着成套的珍珠耳饰和项链,特意涂上了白色的指甲油,纤细的手指握在杯子上,微微笑了下,也没好说的,回了句:“好巧。”
章翩翩眯了眯眼笑了:“看来我们的品味差不多啊,不过你穿起来更好看。”
逢羽不喜欢“品味相同”这四个字,更不喜欢她说完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章诺。
章翩翩一来,饭桌上气氛更热闹了,逢羽却在想着,怎么方便离场。
不想听章翩翩讲起以前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来叙旧,而她时不时提起“你们记不记得”这几个字,显得逢羽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章翩翩的手越过中间隔着的章小高,给章诺杯中添上红酒,问起:“怎么样,好几年不见,想不想我?”
逢羽的笑意达不到眼底,章小高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章诺也不回答,气氛一度凝结,章翩翩还在微笑地等待着答案,章斌发挥老大哥的作用,起身跟章翩翩敬酒,热情地说着:“我们翩翩真是比小时候更漂亮了,来,这杯哥哥敬你。”
章翩翩转过脸和章斌碰杯。
自然界中,再温顺的小猫小狗被抢了口中吃食,都会呲牙凶猛地示威,发达成熟的大脑让人这种生物有意克制不满不被表现出来,心里是不痛快的,寻找别的方法占有自己的所属,于是逢羽故意多喝了酒,扯扯章诺衣袖,告诉他:“我有点难受。”
“嗯?”他起初没听清她说什么,把耳朵凑到她脸庞,逢羽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又说了遍,他听了,便说:“我送你回去。”
一站起来头就更晕乎了,有意思的是,这种情况下仍可以去观察章翩翩的神态,福尔摩斯般得察觉对方嘴角的笑刻意又僵硬,然后关切地发问:“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逢羽攀着章诺的胳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抱歉地冲她一笑。
章诺拎起她放在椅子后的链条包,拉过她的手,挪开椅子让出路,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自便。”
虽然多喝了几杯酒,醉意也没来得这么快,坐进安静的车里,没了章翩翩喋喋不休的声音,酒精起了作用,缓缓蔓延,她放下敏感和警惕,歪着脑袋睡着了,章诺把车开到她家楼下,扶着她上电梯。
一手固定着她的身体,一手帮她拎着包,逢羽抓着根稻草一样,走得东倒西歪也不怕,电梯里转身抱住他的腰,问:“你待会儿还回去吗?”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说:“快结束了,用不着再过去。”
她点头,“嗯,那就好。”
“好什么?”
逢羽委屈地说:“我不想你被别人觊觎。”
他笑了,问:“谁觊觎我?”
逢羽不满地撅着嘴:“你自己心里清楚!”
见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电梯快要到达,逢羽捧住他的脸,垫脚吻上去盖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说:“要不去我那儿吧。”
逢羽摇头,“晚上不回家,我妈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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