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_一苇渡过【完结+番外】(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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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经了二十多天抵达都城。除了守在京中张宅的下人来迎,澄泓、安然、蒋韵也来接,而同来迎接的还有张致远在京好友大理寺卿范青逸。

  张致远和澄泓三人说了几句话,抱着福久送到已经上了马车的安宁怀里,而后是张瑶和张玫两个,他则和范青逸上了同一辆马车,澄泓三人皆翻身上马。

  蒋韵沉稳地骑着马。就瞥到安然冲他笑,他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绣着浅绿色折梅花的衣角,轻轻咳了一声。脸上扬起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安然和澄泓明了,他们三个是好友,怎么会不知道蒋韵这个木头疙瘩再想些什么。闷笑几声,跨马前行。

  张瑶这厢也微红了脸颊,愈发衬得她俊美娇俏的面庞如玉温润。

  范青逸同张致远上了同一辆马车,张致远道:“还未当面恭贺你荣升呢。”范青逸是张致远的同年,又是好友,就是张致远外放扬州多年,两人也未曾疏远,也有信往来。他原任是大理寺少卿,后因顶头上司大理寺卿许大人告老还乡,从而升任为大理寺卿。顶替他位子便是张文轩。而安宁去年上京来的时候,因是张致远好友的缘故,过门拜访,他的夫人王氏为人gān脆慡利,两下结识。分外投机,又因为往年来往不曾断,jiāoqíng还在,两人倒是处的极好的。而且这位大理寺卿夫人在都城贵妇群里颇具声望,安宁日后在都城少不得有她引荐正式踏入贵妇贵女的相jiāo圈子的。

  范青逸嘴角翘起,有些志得意满。“好说好说,说来我够朋友吧,今日特意告假来接你。”

  张致远笑了笑,道:“自然,今日里我请你喝酒就是了,上好的竹叶青。”范青逸就爱这一口,当下极为高兴,就和张致远说起了这几年京中的变故来。

  张致远虽不在都城,却不曾和京中好友断了联系,都城一些大变故都是清楚的。范青逸说起本有很大可能入阁的柳老大人被去官一事,道:“柳老大人此次不过是被波及了,再者因为之前一些事柳老大人也萌生了退意,也算是急流勇退了。”又道:“自奚家获罪抄斩后,傅家一家独大,圣上为了制衡,便提拔了一些新臣。然而朝中老臣和新臣不对盘,老臣自然是以傅阁老为首,傅家是皇后娘家,傅阁老更是国丈,睿王爷外公,一门两皇后。之前圣上yù开两江海禁,就是以傅阁老为首的老臣们反对,此事搁浅下来。”

  “傅家一门两皇后,睿王爷为元后嫡子,如今已经成年,自那位贬为庶民后,作为嫡子他这些年都不曾让圣上立他为太子,可见今上并不是对他完全满意的。而他却不自知,处处以太子自!你在江南盐政上绊倒了盘踞江南已久以贺家为首的世家,就相当是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而睿亲王近几年是着急了,如今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全是一个个阿谀奉承、引得睿亲王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图谋不轨之徒。今上最不能忍的却恰恰是结党营私,顾念父子亲qíng,顾虑着国本,一忍再忍,偏睿王爷无所察,依旧我行我素,将很有可能入阁的柳老大人挤走,好让他那边的人再更近一步。若这里面没有那位傅阁老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功劳,打死我都不信的!”

  范青逸接着说道:“而傅阁老却想着jī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在力挺睿王爷的同时,八皇子那边儿却也没落后呢。他在朝中一直拱动那些酸腐老臣,说什么嫡庶,偏没有指明这个嫡是已经成年封爵的睿王爷还是尚未入上房读的八皇子!”

  张致远冷笑,道:“岂不知盛极必衰的道理!傅阁老老糊涂了,最后说不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很有可能竹笼打水——一场空。”范青逸有些诧异的瞟他,张致远很淡定岔开话题道:“诚郡王这救驾之功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青逸嗤笑,道:“还不就那么回事呗。”说完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摸了摸下巴,忙掩饰地开口道:“诚郡王这人不大对,你当初管理江南盐务,牵扯出来的各派系官员中可有诚郡王门下的?水至清则无鱼,我倒是不信了诚郡王就没有一点那心思?而且诚郡王的母妃贵为贵妃,分位虽高却并不受宠,生下诚郡王后不久便香消玉损,今上也很不在意这个三子。再看如今不仅得封郡王爵,正妃出身尊贵,就连这次赐婚的侧妃家世也显赫。若是我说他要么是一心至纯,无心大位;要么就是擅于隐忍的,我可是更倾向于后者。”

  张致远自然懂范青逸的意思,若是后者的话,这个诚郡王对自己可够狠的。“你觉得淳郡王如何?”

  范青逸挺诧异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皱眉道:“淳郡王,文才倒是好,礼贤下士,在士林中颇具名望,圣上也颇为宠爱他,只身有疾,无缘大位。怎么突然提起淳郡王了?”

  张致远便将当初江南发大水,淳郡王来赈灾的事儿告诉范青逸。当初发大水,国库粮食不足,就算是拨下了银子又有何用,没有粮食也不过是白搭。偏那些粮商们屯粮不肯丝毫捐赠,便要使了银款去买,他们却又突然抬高了价钱,竟是火上浇油。这背后有人搞鬼,而淳郡王临走的时候却是将这件事暗示给了扬州官员。

  范青逸愤懑道:“他们植党营私是他们的事,竟是拿着无辜百姓的姓名不当回事,真是可恨!”真是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致远安慰道:“今上圣明,我看朝堂上这种qíng景也不会延续多久了。” 范青逸摸着刚留下的短须道:“淳郡王也算为百姓着想了。”又问了当初粮食是如何解决的,张致远只说是有别处的大粮商将粮食送来的,并未将安宁说出来。原来当初的粮商是安宁介绍来的,也不是旁人的,粮食大多是空间出产的,之前安宁也曾经捐过空间出产的粮食,当然了这些粮食是不含灵气的。但是空间里的粮食她一家几个人能吃多少,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粮食几乎将仓库塞不下,而且还不止水稻、小麦这些农作物,更有huáng豆、绿豆等等的。

  范青逸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他看了一眼张致远,道:“如今江南一片和明,难怪圣上让你回京来的。”说了这么多,gān脆的岔开了朝中这个话题,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家这个小子的大名呢?比起景曜和景佑资质如何?”

  张致远也觉察到了,温和一笑道:“小儿子名景瑜,取自怀瑾瑜而握兰桂者,才三岁,不像景曜和景佑那么调皮,资质还行,想来和你孙儿一般大罢。”

  范青逸听了,呵呵一笑,知道张致远口中的还行,其实也是极好的。便拍着张致远的肩膀道:“你如今儿女双全,甚好。儿女自有cao不完的心,我现在都懒得管我儿子。不过你那两个儿子才七八岁吧,你要等他们长大出仕,也得七八年,可有得cao心喽!不过你家那义子还有那位是你妻舅吧,还有未来姑爷都是栋梁之材啊!”

  张致远也只矜持的笑笑,两人也没再说朝堂上的事,老友两人转而说些家常,缓和起气氛来。马车悠悠地往张家宅子行驶过去,加上后面车辆,一路浩浩dàngdàng,端的是车辆纷纷,人马簇簇。

  ☆、第二百一四章 趋之若鹜

  一路上浩浩dàngdàng,一行人来到了位于仁清街的张宅,早他们两天来到都城准备诸项事宜的大管家张英、二管家谢忠带着五六个管事和十几个小厮候在门口迎接张致远一gān人。

  修缮张府安宁是真的下了血本的,且不说把临院买过来增加了将近一半的占地,只说这院子底下还铺了地龙,各个院子修饰就花费不菲,而且用料都是极好的。但安宁是个有心的,虽然用料好,却建的中规中矩,只称得上严整,丝毫不见豪奢风范。里面却是别有dòng天,有园子,有轩阁,假山莲池,游廊水榭也都是不少的,可见工匠们花费了一番功夫,府里收拾的颇具江南风韵。只是京城不比南边儿,二月里边天气还冷,花未开,柳未绿,只有几株松柏还在寒风中青翠,增添了几抹绿意生机。

  过了门楼,绕过影壁,进了垂花门,到了内院,安宁抱着福久和张瑶、张玫两姐妹才下了马车。同样的早来两日清扫庭院,铺点摆设的大嬷嬷们已经候着了,将她们几人迎进了正房。

  进了正房便觉得暖意阵阵,碧水上来道:“太太,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院子也收拾好了,要不要带大姑娘和二姑娘过去看看?”

  安宁看着两姐妹神色虽有些疲怠,jīng神却还是好的,就道:“有什么不合意的,就和碧水说,或者和我讲,这里是自己家里,是你们自己的院子,怎么样都要合了自己心意的。”

  两姐妹感觉得到安宁是真的关心她们,再加上这一路上也对安宁比往常多了几分亲切,笑着点点头就带着丫鬟随着碧水和添香。

  张瑶和张玫的院子依旧是挨着的,离正院并不远,一路上走来并非都城建筑的富丽堂皇,却带着江南的一种雅致,她们自然是极为喜欢的。一时来到了一处极为jīng巧的院子前头。碧水笑道:“这儿是大姑娘的院子了,一时没再想旁的院子名,就还叫瑶光院,二姑娘的院子还叫落梅院。若是想改的自是可以的。”见此添香便同张玫道:“既如此二姑娘随我来罢。”便领着二姑娘到另外一处jīng巧院落了。

  张瑶先从外面打量了一番,但见一段儿简简单单的乌瓦白墙,又有那不知名的藤萝蔓糙覆满了,虽还天寒不到chūn日,也不难想象出chūn夏之际待藤蔓碧绿时,又是怎样的蒙络摇缀之景。

  待得进了院子,院子不小。正中三间大房,左右又有游廊与东西厢房相连,一水儿的雕梁画栋,从正门到正房一条鹅卵石子小道,鹅卵石都是打磨的极为圆润的,看上去极为好看。又有几株翠竹长在院子一角儿,因是不到暖chūn不见翠绿,却带着一种生机。虽还未曾看到里面摆设。就是外面处处透着雅淡,张瑶极为喜欢的,就是和扬州的院子也差不多了。笑着朝碧水点点头。笑道:“姐姐回去和太太说,我是很喜欢的,让太太费心了。”她自然是知道去年安宁六月份上都城来就是为了修缮老宅,看着就知道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她自然是领qíng,更添了几分欢喜。

  碧水笑道:“大姑娘要是屋子缺什么,就尽管差小丫鬟到我这儿来,毕竟摆设有些匆忙,免不了有什么不jīng的地方。还有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婆子,一会儿就能过来上岗了。”

  这次来都城时。关于仆妇的,除了每人身边服侍的和家生子,从后买的人中挑出好的,剩下的则本着自愿的原则,其余若是不够的话安宁是打算到都城再采买的。采买来的小丫鬟自然还得教一下规矩,才能上岗。所以才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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