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_一苇渡过【完结+番外】(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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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瑶和澜哥儿在张府吃过午饭就回转了,中秋节自然是在自家过的。这时节正是蟹肥味美的时候,偏螃蟹xing寒,安宁就挑着张致远夹过来的蟹huáng吃了两口就罢了。其实按照安宁的身体还有腹中胎儿的结实程度,再吃几个都不是问题,不过安宁还是小心这些的,虽说喜欢吃螃蟹,又不是吃不着了。只今年的酒不同以往,安宁给张致远倒了一杯,景曜和景佑眼巴巴的看着父亲跟前澄澈如碧的酒,恬着俊脸撒娇。年纪不到就饮酒的弊处安宁早和几个孩子讲过,因而对于饮酒,便规定景曜和景佑未免十六岁不能随意饮酒,就是女孩子及笄前也不能,不经过她的允许是不能吃酒的。节日时才被允许吃一两杯,不过都是度数很低的,像是桂花酒或是桃花酒这类,度数浅些都能做果汁的这种。福久连商量都没有,只能喝新鲜的果汁,他也听话,不同安宁cao心。就是景曜,想当初不到周岁过年时偷喝了半杯酒,就醉醺醺的脸蛋儿跟苹果似的,还让一家人以为他发热了呢。

  “娘啊,今天中秋佳节,儿子们总不能以茶代酒敬给爹娘吧!”景曜的鼻子向来灵,再看爹的神色就觉得这酒不一般,说什么也得尝尝。

  “这不有新榨的葡萄汁么?”

  “那不是给福久和二姐姐的么,爹前几日不还说我们兄弟俩长大了,这一两杯酒儿子总能吃吧。”

  安宁斜睨了一眼兀自喝酒的大老爷,又看了两眼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儿子,一人给倒了杯酒。景曜和景佑果然是端起来给张致远和安宁敬酒,福久和张玫也不甘落后,端着果汁代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景曜喝了一口,顿觉得清醇甘芳,并不是很辣,回味无穷。景佑好奇道:“娘,这是什么酒?总觉得既有馥郁的花香也有甘醇的果香。”

  景曜这熊孩子更绝,喝了一口,赶紧把剩下的全喝下去,恬着脸求续杯,还大言不惭道喝的太快,没尝到味道,见福久好奇的看过来,拿着筷子沾了沾酒,让福久尝尝,然后再安宁的注视下缩了缩肩膀,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张致远唇角微翘,也看向安宁,安宁道:“这酒叫猴儿酒,之前去别院时得来的。”

  “猴儿酒?还真有啊,我记得前朝学者李日华的《蓬栊夜话》中写道:‘huáng山多猿猱,chūn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野樵深入者或得偷饮之,不可多,多即减酒痕,觉之,众猱伺得人,必嬲死之。’ 当时就挺好奇的,跟随老师游huáng山时还特意询问过山下的猎户,他们有所闻,但真见识到的寥寥无几。”景佑娓娓道来,酒杯里的酒可没忘了喝。

  安宁笑道:“不过是田庄里猎户讨巧送来了一葫芦,一时没舍得当下就吃了,就留到现在给你们尝尝。”张玫也被允许喝了一杯,原本这酒就甘醇,又听是猴儿酒,就是福久也很新鲜好奇,安宁笑眯眯的给他斟了三分之一杯。景曜和景佑一人得了两杯,本来这酒壶就是个乌银梅花自斟壶,小小的酒壶哪有多少酒,景曜不甘心的把酒壶倒啊倒,挤出来两三滴后终于死心了。

  安宁看他憋屈加点哀怨的模样笑出来,小的时候景曜胖乎乎的,最是讨厌旁人说他这一点,就是圆润玉润这类的词都不行,小小的年纪还知道少吃减肥的,可每次吃了分饱的时候,再看别人吃的香就特别的哀怨,清亮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手中的食物,让你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让人哭笑不得。转眼原本团子似的小孩儿就长大了,这两年身体抽长,个头不似十岁的男孩,倒跟十三、四岁般,白皙的肌肤,清俊的五官,还有不耍宝的时候斯文有礼的气质。不过有时候还挺招人烦的,噎的你恨不得掐他脖子让他闭嘴。再看景佑,他唇红齿白,容貌雅致,有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跟白斩jī似的,但他武力值虽然比不上景曜,但也不低,这些年武功不是白练的。他们俩不会老成的像是一块铁板一样无趣的很,xing格还是比较开朗的。再看跟螃蟹较劲的福久,小孩儿呆是呆了些,但是脑袋瓜儿聪明,芝麻陷的,自从跟蒋澈混在一块儿后,表qíng就多了很多,虽然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喜感,但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看他跟螃蟹奋斗的样子挺好玩,安宁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把蟹huáng挑出来放到他跟前的小碟子里。景曜更哀怨了,默默的啃ròu,嘀咕道:“娘果然不疼人家了。”

  安宁哼一声,笑盈盈道:“景曜是长大了啊。”一句话堵住哀怨的景曜,张致远唇角轻挑,看儿子憋屈,他觉得挺高兴的,有种微妙的平衡感。不过等到安宁夹了个螃蟹在他跟前的小碟子里,这种微妙的平衡感霎时就不见了,脸色软和多了。

  中秋佳节张家过的宁静祥和,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水深火热了,甚至jī飞狗跳了。

  公鸭嗓一个碰面得罪了傅家最得宠的小少爷,太子的表弟,再一个照面又得罪了太子妃幼弟,太子妃拿公鸭嗓打着太子大舅哥的名头恣意行事做了筏子,就算是另外两位世家出来的侧妃娘家也不敢妄自称呼,也捏住了此事让青萝下不来台,好一顿排头吃,不仅如此太子也有些迁怒,太子最近行事不顺,宗亲朝臣的调动还有九门提督结党妄行牵扯出来的变动还有江南科考舞弊案牵扯的尚书总督,还有宋国公一事,皇上此举不仅仅是整顿吏治朝政,更是在节制太子以及成年皇子的势力而动。在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党,九门提督、两江总督、漕运总督等,再加上皇帝有意改漕运为海运之事,都让太子势力大损。不仅如此成长起来即将上朝听政的七皇子还有同为嫡子的八皇子,种种不顺让太子有些焦头烂额,中秋节也过的不愉快,让青萝苦不堪言,只能暗恨起哥哥来了。

  ☆、第二百九三章 yīn晴不定

  青萝生的鲜艳妩媚,天香风韵,一双水眸尾角微翘,眸含chūn水,清波流盼,唇瓣娇媚点点,偏又媚而不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又有柔弱的姿态,我见犹怜,二十岁的年纪正是鲜花怒放,她有着十二分的容貌,再加上十六分的风qíng,再说并不是蠢笨之人,相反的是胸有锦绣,是太子的解语花,不然的话也不会使得太子破格请封她为侧妃,成为人上人。

  原本自傲的娘家如今成为她的累赘,偏因为太子的破格让她成为府中的靶子,后宅的女人们被拘泥于这一方天地,当一个茶壶配的不止几个茶杯,而是一大堆茶杯,这争抢就可想而知了。太子妃做筏子,太子迁怒,府中女人或明或暗的挤兑,青萝满腔俱是悒郁不忿之意。即便是她成了侧妃,府中奴仆敬重她远不如其他两位侧妃,即便是有太子的宠爱。可太子并非独宠她,太子妃费尽心思弄来的江南身姿妖娆如那三月的垂柳,面目明媚如八月的海棠的琴棋书画俱通的女子,有太子妃背后支持,也颇得太子喜爱。这些女子不过是做戏子伶人进的府,偏太子妃和吴侧妃话语间就暗拿这些伶人和青萝相比,这三教九流,士农工商,就是府中的三等奴才,都比戏子高贵些,即便青萝再好的涵养也被这等做比苍白了脸,她虽名不说,但暗地里却将太子妃和吴侧妃嫉恨了起来,这些年青萝在府中并不是白呆的,以huáng白之物铺路再加上她的计谋手段。硬是在太子府站稳了脚,还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心思深,有手段。能隐忍,若不是处处受娘家掣肘,这后院怕是少有敌手了。

  青萝低头摆弄着衣摆上的绣纹。眼中的厉色寒光一闪而过,不过想起那处处惹事的二哥,青萝就恼怒非常,真是烂泥糊不上墙,便捅到了娘家父亲那里,公鸭嗓被关了禁闭不说,原本说好的由他主事的出海贸易一事也因此夭折了。就算是破了门禁,钱袋子也空了,又张罗着成亲,再加上京城里都知道他得罪了傅家公子和太子妃幼弟,免不了被嘲讽。水深火热不解释。

  安宁虽然在家养胎,但消息并非阻塞,就是扬州那边除了安夫人,还有当初jiāo好的几位官太太相互通信呢。安婉怀孕了,在此期间海家并无姨娘通房生下孩子,就是她身边的绿儿开了脸做通房肚子也并无动静。安宁看到信头一感觉就是难道今年是怀孕年不成,怎么一个个都怀孕了,不过到底她和安婉如今就是个面儿qíng,桥归桥。路归路,谁也碍不着谁就是了。

  九月景曜和景佑放了援衣假,安宁彼时怀孕将近五个月了,怀这胎时三个月就开始显怀,到如今快五个月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别说去别院了。就是安宁在院子里走几步都被看的紧紧的。景曜和景佑也没闹着去别院,除却娘亲肚子大起来之外,还有就是上次半路遇险的事让他们兄弟俩耿耿于怀,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哪里舍得让娘在奔波。别看景曜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似的,但事实上他们俩学武修炼功法,寒暑不改地每天勤练不缀,再加上资质好,悟xing也高,就是福久小小年纪也是如此,比起两个哥哥来他修炼时间早些,但着实进步神速,和景曜、景佑对练起来从最开始的落下风到现在慢慢赶上来,每每让景曜抓耳挠腮蹲在墙角画圈圈,弟弟进步太快,做哥哥的觉得压力山大啊。

  也是,比起景曜和景佑来,安宁怀福久的时候灵气滋养更甚,就是出生后好一段时间还是空间的常客,再者从出生到现在,举凡空间里能给孩子吃的东西基本上是天天吃,想当初碧波潭旁边结的有着奶香味的桃果,吉祥都没下过嘴,基本上都是福久吃了。就是如今,安宁每每拿出些诸如玉膏、四味果之类的,仗着年纪最小,景曜和景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跟弟弟争抢,如此一来身体里杂质少不说,经脉经久被灵气滋养,也蕴含了不少灵气,练起功法来自然是顺畅得多!不过静曜不比福久差,但景佑就略差些了,但比起常人资质就是上上乘了!

  近来安宁和张致远坦白,说由于她修炼功法的进步,能从那桃源般的地方拿出更多的东西来了,而不是像以前似的隔一段时间才会有,而且随着她修炼功法的进步她能控制着取一些东西来了,还能将一些小物件送到那地方去。大老爷对于安宁的主动坦白很是满意,也不计较她以前的隐瞒了,每每这时候安宁总是笑而不语,任由张致远脑补。这样的话,安宁经常拿出些东西来给他们几人吃或用,滋养经脉,通窍xué,或清气宁神,明志祛躁等。

  景曜窝在安宁跟前撒娇,道:“娘啊,那司徒翊在国子监里同旁人来往的时候暗示过自己的身份,他和我们俩来往时也曾暗示过。你说他这不是两相矛盾么,最开始去年元宵节时他必然是故意跟着我们的,还透露了真实姓名给我们。司徒是国姓,就算是宗亲也身份不低,到国子监时还假惺惺的跑到我们跟前来,说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又是嘱咐,又是不放心的。事实上是同我们宣告他身份不凡,让我们浮想联翩,到底相处起来不自在。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偏又来暗示,殊不知在我们这里就留下了反复不定,假意不可深jiāo的印象,让我和景佑着实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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