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忘避开许年安的亲昵,眼神坦荡,“你是队长,本来就要请他们的。”
我们无法与时间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珍视和珍惜身边的人。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有醉醺,只有何念忘保持清醒,因为除了刚开始那杯,她再也没碰过酒杯。——许年安为她挡住了所有的敬酒。
所谓酒后吐真言,所有平日不敢做的事和不敢说的话在酒的诱惑下一一精彩呈现。
开始只有一个人凑到何念忘面前嘟囔抱怨了一句,一句话带起,所有人都纷纷附和,要把平时被虐的苦水都倒出来,争着抢着说话,顿时整个包厢闹哄哄的。
“嫂子,我们被虐得好惨呀。”
“对呀对呀,我们的日子过得好苦呀。”
“天天就只会欺负单身狗,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人绘声绘色的模仿起来了。
“我媳妇长得可真漂亮。”
“喏喏喏,看到没,这是我媳妇的衣服,我上课睡着时给我盖的,贴心吧。”
“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能有念念这样的媳妇。”
“你们可别眼红,我的念念是无人可替代的。”
何念忘手撑着脸听得津津有味,她知道许年安很能贫,但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许年安只感觉大事不好,连忙夹起一块肉塞入说话的人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唔唔唔……”
许年安还想夹菜塞住其他人的嘴,就被何念忘低呵一声,“许年安”,慌慌把手缩了回来,即将入别人口的肉也一并吞入口中,“唔,好好吃呀,念念,你要来一块吗?”
何念忘斜了一眼许年安,他立即放下筷子低下了头,手趴在桌子上,把头埋了进去,憋得透红的耳朵露在外面。
何念忘偷偷靠近许年安,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平时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呀?”
许年安把头埋得更深了,从下面传来低沉的笑声,“这不都是事实嘛。”暗地里磨牙,小子们,给爷等着,不把你们收拾得趴下,爷就不姓许。
突然,清悦的铃声响起。
何念忘掏出手机,在屏幕上跳跃的号码,久违却异常熟悉,心跳如麻,酸了眼睛,慌了手脚,一不小心碰到桌边的酒杯,摔在地上碎了,发出清脆的裂声。
听到声音,许年安抬起头,紧张道,“怎么了?”
何念忘掩住手机,轻轻喘了口气,摇摇头,失神道,“没事,我去接个电话。”
何念忘抖颤的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腿酸软无力,差点就直接跪下去了,还好许年安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何念忘不答,推开许年安,紧握着手机,虚虚浮浮的走了出去。
颤颤巍巍的划开接听键,何念忘捂住嘴巴没有说话,望着远处的灯火辉煌,目光涣散。
沿着通话线传来的声音依旧温润清雅,瞬间抽了她的所有力气。
“念念,我回来了。”
何念念回到包厢后,脸色惨白,无声无息、不言不语的坐着,像失了魂丢了魄一样。
许年安手覆上何念忘的手,一片冰凉,关切的问,“念念,你不舒服吗?”
不过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回来就一副丢了神智的模样。
何念忘转过眼神幽幽的盯着许年安,过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
许年安越看越不对劲,自己也莫名烦躁起来。
他站起来拿起何念忘的包,俯身将何念忘拉起,“先回去吧。”
靠在许年安胸膛的何念忘,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垂下了睫毛,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牵着手,却无话可说,静静的走,灯光下的影子就像两道平行线,永没有交集。
“念念,要去医院吗?”
“不用,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刚踏上楼的何念忘,站在第一个阶梯,回过身,依旧面无表情,楞楞盯着许年安的眼睛却充满哀伤,她微张开口,一丝悲凉从嘴边滑过。
不安爬上心头,许年安想阻止她,他现在不太想听她讲任何话。
这样的何念忘似乎随时都要离自己而去,他想叫她,可是名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许年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叶渐暮吗?”
流血横冲直撞,恐惧肆虐百骸,慌悚逼勒神经。
许年安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的箍住何念忘,下巴趴在他肩膀上,声音颤抖,可怜恳求,“能不能别说,现在别说,以后也别说。”
我不想听,我害怕。我怕你说了后就会离开我,我怕你说了后我就会心软,连仅余一点把你禁锢在身边的勇气都没了。
何念忘轻笑一声,大力挣脱开许年安,露出疲惫的笑容,气若游丝,“那,晚安吧。”
转身上楼,毫不留恋。
抽身而去的温暖,在空荡荡的怀里连一点余香都没留下。
许年安手垂在身侧,攥成拳头,青筋可见,“念念,毕业后,我们领证吧。”
何念念抬起的脚在半空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又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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