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竟宁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出神。捏照片的那只手更是抖得厉害。
一瞬间,只一瞬间,五脏六腑都被无尽的愧疚感填充的满满当当的。
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打转,欲落未落。
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有关他俩的现在和未来,只言片语都不曾有过。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以另一种方式诠释了自己的想法。原来,她是有想过和他好好生活的。她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她向来寡言少语,从小的经历让她内心封闭,很少向人倾吐自己的内心。而他一直试图走进她心里,却发现很难,一直都很难。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他隔着一道厚重无比的墙。她在门里,而他捏着钥匙站在门外。明明看得到锁眼,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殊不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将钥匙插.进了锁眼,并且打开了那扇门。他走进了她心里。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想法。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爱他的,并将他规划到了她的未来里。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生孩子,恐惧生孩子。而并非厌弃这段婚姻,厌弃他。而他竟然这么逼她!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你是我晏竟宁的妻子,我不需要你挣多少钱,也不需要你侍奉公婆,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我从不勉强你。”
而如今自己竟然又拿孩子来逼她。出尔反尔的是他。难怪她会气成那样?
——
接完电话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便灭了。
下一秒,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主治医生从里头走出来。
晏竟宁赶紧冲到门口,“医生,我太太她怎么样?”
主治医生解下医用口罩,沉声说:“急火攻心引发的昏厥,情绪起伏太大,不过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孩子呢?”
“孩子也没事。”
晏竟宁感激地鞠躬,“谢谢医生,辛苦您了!”
主治医生:“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病人需要静养,切记一定不能再刺激她了。”
晏竟宁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医生。”
很快司濛被医护人员推出了手术室。
她双目紧闭,依旧沉睡着,面色显得尤为苍白,俨然就是安静的睡美人。
几乎同一时间,秦琬歌女士和司澄赶到了。
“濛濛,濛濛!”秦女士看到女儿被推出手术室,老远就迎了过去,眼角闪着泪花儿,“没事吧?”
“妈,司濛没事。”晏竟宁赶紧出声安慰她。
司濛被送进病房后,当值的小护士公事公办地吩咐:“病人需要静养,病房里保持安静。”
司澄忙拉过秦女士,“妈,咱先让司濛睡啊!”
秦女士看着沉睡的女儿,心痛不已。
冷静下来,她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午做了检查,医生怎么说的?怀了没?”
晏竟宁点点头,“怀了,四周。”
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真怀了啊?”秦女士咧嘴一笑,喜悦不已。
“那孩子呢?”高兴不过三秒,秦女士的心被提了提,一把抓住晏竟宁的手臂,激动地问:“孩子没事吧?”
晏竟宁:“孩子没事,您放心好了。”
听到孩子没事,秦琬歌女士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又落回心房。
“妈,您先看着司濛,我和竟宁出去一下。”司澄对秦女士这样说。
“嗳。”秦女士应一声,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女儿的病床前。
两个年轻的男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同样年轻,同样儒雅,同样养眼,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关注。
司澄双手插兜,头发留得有些长,穿得也很有个性,非常有艺术家的风范。
“说说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司澄开门见山,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早晨出门的时候司濛还好好的。哪里会说晕倒就晕倒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晏竟宁的两道眉毛重重拧成褶子,根本难以舒展。
他愧疚地说:“这事儿怪我,是我的错,我不改和她起争执的。”
司澄眉头一皱,顿时沉声问:“你俩发生什么了?”
他了解自家妹妹,如果不是牵扯到大问题,司濛断不可能情绪有如此强烈的起伏。
“司濛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俩就起了争执。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她。”男人压低声线,面对大舅子的盘问,忽的就丧失了底气。
“你逼她了?”司澄眼里寒意乍现,声线听着比之凛冽了许多。
“嗯。”男人敢作敢当,他不打算逃避。
“你真厉害晏竟宁!”司澄扬手就给了晏竟宁一拳,咬咬牙说:“你知不知道濛濛她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你竟然敢威胁她?!”
晏竟宁吃痛,僵持在原地,没还手。他只是抬手摸了摸疼痛的嘴角。
“是我的错。”男人冷声道,面沉如水。
司澄冷冷地砸下话:“她要是真的不想生这个孩子,没人能强迫他。你要是强迫她,我们司家第一个不答应。你好自为之吧,我估计她不会再想搭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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