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沈浸在自己的天地里,二哥失聪两年的消息漫天袭来,残酷的事实在她背后给了最后一击,她决定留下来与这个家一起奋战。
开战的日子逐渐逼近,孙尚香讨厌流血、讨厌杀戮,每一场战争功成名就的背后,是千千万万流离失所、孤苦无依的人民,如果在这乱世中战争避无可避,那麼她的选择就是留下来与家人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一早起来就特地来送刘备一程,不过却发生了一点插曲,孙尚香忆起方才情景,紧握手中的镜子,镜身还残留著暖暖的余温,想必是孙权刚揣在胸口上的温度吧。
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和二哥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她的二哥,是一个骄傲的人,很多事情看在眼里,放在心底。
要了解这样的人,就必须把双眼闭上,不去在乎表面的东西,用一颗赤诚的心来体会。
当她终於知道二哥失聪这件事实,斗大的泪珠落下,孙权口气凶恶责问:「你哭什麼哭阿?」其实,跟本就是在关心自己吧?他忘不了二哥当时脸上惊慌失措的样子。
如果,大哥是自己的神,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永远都有一个累了可以停泊的港口;那麼二哥的存在,就像是空气一般,总是静静的在自己身后适时的给予向前的动力。
也许不会有人注意到空气的存在,但在一呼一吸间,却早已习惯这份安心的感觉。
孙尚香以指尖轻轻抚著那面镜子,形状、款式,都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耳边响起了孙权的话:「镜子我还你了,虽然当年不是我打破,可是过了这麼久,你还念个不停,我真的觉得很烦,我现在还给你,以后不要再罗唆了,想走就走吧。」
她懂得,二哥不希望因为他而让自己与刘备分离,即使莫名其妙被误会打了一架,即使满脸不甘愿与不耐烦,他还是亲手将这面镜子给了自己。
二哥的任性,恐怕只是为了隐藏一颗在背后的真心吧。
「阿香?你干嘛坐在我位子上?想窜位喔?」孙权一进自己的书房,就看见孙尚香若有所思地发呆。
「二哥,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麼讨厌?」孙尚香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孙权面前说道。
「嫌我讨厌,你可以不要和我说话阿。」孙权闪过妹妹,大喇喇的坐回椅子,抓起公文准备批阅。
「吼!算了,我大人大量,懒的跟你计较。」原本想继续跟孙权斗嘴,不过孙尚香一转念,决定把孙权不中听的话全部忽略。
「孙大人,你要是闲闲没事干,可以跟那个刘备去弹琴说爱,别来妨碍我处理事情OK?」孙权皱著眉头,一心想把阿香赶出去。
「臭二哥,我好心想来帮你忙,你怎麼还是这麼机车。」
「帮忙?你能帮什麼忙?」终於将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孙权满脸的不屑。
「二哥,你可不要小看我喔,虽然我很讨厌那些打阿杀阿什麼的,可是说到聪明才智,我可是一点都不输给周瑜喔。」孙尚香指著自己的脑袋,显的非常有自信。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你以前不是对这种事情最反感的吗?」
「既然,我都决定要留下来了,而且大哥不在,你又那麼辛苦,身为孙家的女儿,我当然想要帮忙阿!」孙尚香满脸「你很笨」的回道。
孙权楞了楞,冷漠地道:「不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孙尚香气结,抬出了压箱宝道:「你不让我帮,好。那我去找老爸,说不定到时候你还管不著我呢!」
「不用白费心机了,父亲一定不会答应你。」孙权连假装紧张都欠奉,只是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孙尚香不太服气,不想承认被二哥肯定的口气说服。
「因为,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我一个就够了。」孙权平静地道。
眼看孙尚香还想再说,孙权抬起一掌示意对方安静,以难得和煦的口气道:「阿香,我知道你一直很重视这个家,不过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你跟本就很讨厌的事。」
孙尚香有些动容,沈默半晌终於让步,灵活的双眼眨了眨,有些苦涩的笑道:「好,我听你的。但是二哥,你又何尝不是在勉强自己呢?」
孙尚香的声音低低的,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让孙权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回嘴道:「我哪有勉强自己?」可是这句话却哽在喉中,说不出口。
「孙仲谋!你的眉头越皱越紧了,小心老了变丑没人要啦!」孙尚香抵不过尴尬的气氛,还是露出了爱与二哥斗嘴的本性,红了红脸夺门而出。
却差点撞倒在门外正要找孙权商量事情的周瑜。
「大小姐?」周瑜头上冒著问号,看见同样满脸尴尬的孙权。
「进来吧。」敛去方才忍俊不住的笑意,孙权换上公事公办的冷硬口气。
「二少爷,公瑾来是要与您讨论,与曹操开战的事情。」周瑜也进入工作狂的状态,敬业地报告。
第 18 章
一触即发的窒息感,弥漫在江东的山水间。
「曹操的军事能力虽然令人刮目相看,但是曹家军大多长年生长在北方,对水上作战比较不擅长,如果这次兵戎相见的场地是在水上,对我孙家的地利将大大增加。」周瑜经过多方面的计算与考量,作出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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