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待会要做的事情,不想让你干涉。”
我眯起眼:“你要做什么!”
冷淡的金瞳再次看向战场,“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语气间似下了某种决心。
我仍然无法移动,向下方寻找起水镜的影子。几乎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那个银白色翩飞的身影,而就在下一刻,我想要挽起的笑容凝固了,巨大的惊恐摄住了我的心脏,令我无法呼吸。
隔着这么远,可他所在的地方似乎被放大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右耳上的红宝石,清楚地看到自他背后袭来的金色箭矢,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前所未见的极速,横穿一路上的阻碍,我清楚地看到水镜转过身来......
不......我的心要碎了......
他那颀长的身体似乎被什么带了起来,他如同长着无形翅膀的天使向后飞去,胸口处的金色一闪而过。
“不--啊--!”泪水瞬间决堤般涌出眼眶,束缚在这一刻消失了,我扑飞出去。
我还是没有接到他,他那么干净的人,怎么能重重落在满是血污和尘土的地方?泪水模糊视线又被我狠狠挤出去,我感到晕眩和窒息,仍然期待着什么......
我跪在水镜身旁,用全部能量撑起的结界将我们和战场隔了开来。
他白皙的面容上沾了一些灰,他的嘴角没有血迹,胸口也无伤痕。可他闭上了眼睛,长睫盖住了耀眼的星光,无声无息。
我去摸他的脸,想叫醒他,可指尖居然穿过了他的躯体,我痛哭起来。
“水镜......镜......我的爱人呀,你怎么了?”
我喜欢他站在清晨阳光里的样子,我喜欢他在我试衣服时为我挽头发的样子,我喜欢他在夕阳的光里浅浅微笑的样子,我喜欢他在纱帘前俯身吹蜡烛的样子,我喜欢他在月夜下拨动琴弦的样子。我喜欢他盛有星海的瞳心,我喜欢他如白玉般的长指,我喜欢他令人心碎的温柔。
☆、莲海灵塔
银发的君主走进月音的结界,他紧抿着红唇垂眸看地面上的水镜,那是他......“真爱的碎片”。
早在很久以前,在月音到来后的几天,他就感到了另一灵魂所带来的“爱”的能力,是时候了,一切结束,再新的开始。
“他没有死。”君主开口了,有一份浓郁的怅然。
“什么......?”月音迷蒙地抬头,眼中的泪水不停。
君主没有回答,只伸出那修长的手来,接着,水镜的灵魂化作一道纯白飞向君主。
缺失爱的灵魂和真爱的碎片融合了,水镜消失了,无情的君主也不在了,而他--完整的灵魂,他记得一切,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也许有时对她好,有时不好。
银发瞬间墨染,终于和月音记忆中梅园的影像重合了。
他面若明月,辉似朝日。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月儿......是我。”黑色长发的他向前一步,动作平和轻柔,想要把月音拉起来。
月音愣了愣,又猛地摇头:“不!我不相信!水镜已经不在了......呜呜。。”她双手掩面。
“既然不相信,就去一趟灵魂塔吧。”猛然间一道声音传来,金色瞳孔的黑袍人也走入结界。
爱伊斜睨着黑袍人:“原来是......怪不得我察觉不到,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归?”
“等她不闹了为止。”
“多此一举。”爱伊轻呵。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月音身心俱疲,嘶哑着喊。
“去灵魂塔吧!你找不到他时就相信了。”月音的另一部分灵魂道,“正好我找了人带你过去。”
生命师锦锜乘白色飞马将月音带到生命河尽头。
汹涌的河水逆流而上,直达彼岸的世界。
在岸边,有一只小小的黑影,金色的大眼睛格外明亮,正是黑猫。
月音淡淡瞥了一眼黑猫,没有说话直径向河边的摆渡者而去,黑猫在后面跟着。
“也许你会告诉我你和那个黑袍人没有关系?”渡船顺着逆流的河水向另一个空间爬升,船上,月音把视线从周围如瀑布般的河水上收回,冷淡地问和她一起坐在船上的黑猫。
黑猫优雅地扫了一下尾巴,用不辨男女的童音回答:“也许你会习惯我的这种形态。”
“舞会上的黑衣女子是不是你?”
“我只是想看看水镜是什么样子。”
“那天在墓冢呢?”月音继续冷声问。
“爱伊上当了。”
“......”月音不再言语。
忽然间船体不再陡峭,四下寂静无声,他们进入了一片无限的空间。背景的夜幕下,是一座伫立在湖中的高塔,被莹白的圣光环绕着,那是灵魂所居之处,而在其周围,一朵朵永远绽放的莲花布满整个水域,纯洁而宁静。
摆渡者沉默地将船停下。
“下船吧,这湖不沉人。”黑猫说。
高塔似乎远在天边,但月音只走了不一会,高塔猛地边近了,抬头看去,其顶仿佛没入天宇。
黑猫停在一株莲花旁,轻轻摇着尾巴,“这里的空间密度不一样,我就送你到这。”
月音点了点头,固执地没有问黑猫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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