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调着的,有名字吗?”我轻轻问。
“有”他的侧脸让我觉得他在浅笑。“40毫升龙舌兰酒、20毫升君度橙酒、20毫升青柠檬汁。给,Margarita”纤长的手指将水晶锥形杯推到我面前。
“Margarita,玛格丽特?”我端起来轻抿,浓郁,酸甜,清爽,带有清鲜的果香和酒的特殊香味。
他微笑着点头,“小心不要醉了。”
“真好喝,一杯应该醉不了的。”我朝他粲然一笑。
水镜向锥形杯中加入冰块,向摇酒壶中加入了一些黄色和红色的东西,他为我解释依次是蛋黄,柠檬汁,凤梨汁,橙汁,红石榴,又向摇酒壶中加入冰块,摇壶,在将酒滤入另一锥形杯。
“无酒精的Pussy Cat,波斯猫”长长的睫毛在他精致的脸上投下阴影,我快速看了一眼,赶紧垂下眼拿过“波斯猫”。
后来水镜又做了两杯“蓝色珊瑚礁”,一杯推向我,左手端起另一杯轻轻摇晃,冰块撞到郁金香杯身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灌了两口,沁人心脾,但我饮的量很多了,于是把杯留在白玉台上,朝后一坐在软塌间,似乎感觉脸有点热,但心思还清明着。
水镜注意到我坐下了,转了个角度,杯酒盈光间,他问我:“可是喝多了?”酒精香气弥漫,带了醇音。银色软袍上淌着暗金,身姿玉立,羽睫翩翩覆着一双星眸明灭,樱粉的唇上还有酒水。
我迷离地仰头望着他。
“你是酒神吗水镜先生。”
他一怔,“为何这么问。”
我轻轻地笑了,似乎带着醉意,又染了哀伤进去:“你是酒神,所以我为你醉了......”
水镜没有回应,安静里我缓缓眨了一下眼,就在这睫毛起落的两抹光阴间,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不说话,我要说话,我不想这么难堪。我抬起右手摸了摸脸:“哎呀,我好像喝醉了,有点晕晕的。”
“你真的喝醉了。”他终于开口了,低沉的声音,辩不出一丝情绪,“早点休息吧。”
一直都是这样,清润的淡淡的没有波澜,是我奢望了。我轻轻地呼吸着,心尖有点酸涩,好像呼吸重了,就会刮疼。
“水镜,水镜,虽然喝醉了,但我还想玩,我想穿过蓝海,去星海边吹风,也许就醒酒了呢!”我站起来,又补充一句,“你去睡吧。”还弯了眼睛做出醉意,只匆匆一瞥,不敢仔细看他,就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但他散发出来的,依然是静水无澜。
我很恍惚地走过了夜光灯点缀的长廊,走过大厅,走过白蔷薇和水晶小路,好像在逃跑,什么也没想。
我选择了西南方进入蓝海,这样,就能离那里远点了,我不想让他偶然从窗外看见一个白色的落荒而逃的身影,尽管也许,他都不会投来一瞥。
他也许都没有明白我的行为吧,或许在他纯净的心里,我这样古怪又别扭,可我觉得,水镜是明白的,明白了我那龌龊的心思,所以他那时才什么都没有说,那他现在,会不会觉得我很是可笑呢?
我放缓了脚步,耷拉着嘴想着,我和他之间的和谐,终究被我扭曲了。
可心胸之间总有苦涩,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金月也落下了,他大概睡去了吧,我第一想到的不是光线变暗所害怕的夜晚,而是水镜一定安然入睡了,日月岛的夜晚没有金银月,但蓝海的微光与大榕树的亮蓝,天幕与海水上的星辰,都不会带给我惧怕,它们柔和而宁静,正如水镜一样,让我迷醉,但那是它们的本真,并没有特别予我什么。
我继续独自飘荡着,让情思遗落在广阔之间。
走着走着,无意识地探进衣袋,里面放着那些小纸条,还有他亲自磨的金月亮,触到这些,我的手如被烫一般抽了出去。
感觉心酸得要滴出水来,我幽幽开口:“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
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站在日月亭西边的沙岸上,东边浮着一团小小的白,那是下午我留在那里的云,我用精神力把云召了过来,它软软地漂浮着,却不懂我的哀伤。云也是他的,想到这里,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无边的星海让我的心在疼痛中宁静下来,回想起这段时间我老爱白天自己转转就跑去呆在他旁边,很无理,呵呵,我不禁也觉得好笑,抿出伤心落寞里带笑的古怪表情,我明白了,就该收敛了,不能再打扰他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头也觉得疼起来,把云抹了抹就躺下睡觉了。
☆、心间美梦
我做梦了,梦到了风。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我看见那银蓝的身影在梦泡间穿行,看见蓝色的能量如长蛇般伸向四方探测。
我有一种预感,风在找我,而且风一定会找到我,把我带出去。虽然那幻梦可能只是我的臆想,但它却给我低沉的心带来了期待和一丝希望。
而我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丝一缕的希望,对于水镜,我在他那里碰了壁,并不想锲而不舍地撞倒南墙,我慕他亦敬他,他那么纯净的人,我不想给他带去困惑,也不想让他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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