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坚定的抓住风的衣袖,他回头看我,冰蓝的眼里是我猜不透的神情,我望进他晶亮的眼中,充满期待地询问:“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他不语,我接着说:“请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想去梦界!”
风闭上了眼睛轻轻皱了下眉,又霍然睁开,眼里充盈了笑意竟带着点顽皮,像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说:“好呀。”又略微严肃了些:“是你的决定,不是吗?”蓝瞳中是捉摸不定的意味,“也许还是命运呢。”
命运?我一怔,疑惑地看他,风却并不为我解释。我不禁有点失望,总感觉他有事情不愿意告诉我。那也不为难人家了。
“风,要怎么出去?”我忽然想到。
“呵......”风露出了苦笑,“唉,难啊,看机缘。”
“什么意思?你快告告我呀。”我内心好奇。
“机缘,比如说你这花海吧,也许传送的通道在千里外某一朵花开放之时出现,也许在河水里也不一定,又或许它藏在一棵灌木的树干中。”
我顿时懵了,迷惑地歪头看他,他带着莫名的浅笑扫了我一眼。
我锁了眉头问道:“我对花海有感知,传送口会让我有特别的感觉吗?”
“没有,它是随机的,甚至有的还会变化。”他正经地答道。
我惊讶又着急:“那怎么办呀?怎么出去呀?”说罢就撅起嘴巴,我不愉快时就想忧郁地撅嘴。
“这确实是无法控制的,有些人需要寻找很久,不管怎么说......总要一点一点去探索吧。”风倒是端正了心态。
我还是高兴不起来,轻轻皱了眉。
“......”风沉默一瞬,说:“给我讲讲你的花海都有什么,首先这里有时间,就是昼夜交替吗?”
“没有,我不喜欢黑夜,我害怕黑漆漆的花海,只有我一个人。”我又撇撇嘴,继续说:“我也喜欢温暖,这里没有寒冷,就好像一直是夏天的中午。嗯,不过梅园那里温度低一些。”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永远走在阳光下:Always walks in the sun.”
记忆总有特殊而不可琢磨之处。
“奇怪,你创造的花海有所有种类的花吗?”风的声音中带着疑问。
“怎么会嘛。”我瘪了嘴,嘟哝一声“我又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花,我的花海只有陆地和一条河,没有其他水域,所以都没有水生的,没有荷花,大部分是草本花,也有一些木本的,紫荆牡丹,也很少有高树。”
“有昙花吗?”风停了脚步问到。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飘飘摇摇的格桑花浪,入目是高低错落,繁复多彩的蔷薇花,蔷薇科花品种多样,需要生长环境条件也各不相同,但我的创造里,即便在空中也可自如开放。
风的目光落在近处深紫色的路易十四玫瑰上,那个以现实历史中太阳王命名的花。
“有昙花的,因为我知道这种花。离这里稍远,怎么啦?”
“你见过它开放吗?”风那亮蓝的眼睛与音调都带着专注。
“没有,应该很难遇到吧?”
风挑了眉,用奇怪的表情看我:“你,知道昙花只在夜晚开吗?”
“……”
我嘿嘿笑了:“这样,这样啊,但是我知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我又不是韦陀”我补充道。
“带我去看昙花,然后你让黑夜来临,我们等昙花开放。”风顿了顿,“碰碰运气咯。”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混沌里有时走在黑暗中,令我充满不安全的焦急。我要再一次被包围在寂寂黑夜中了吗?但是这一次有另一个人,我望着风的后背,那感觉是如此的安心,就好像风是庇护之神,我们“相识”的时间如此短暂,但灵魂却感到了亲近的振动与和鸣,源于过去他有而我没有的记忆。
这已经足够了,于是我说:“好。”
风转过身来问我:“哪个方向?”
我记得我把昙花挨着梅树种着,“穿过蔷薇花、茉莉花向左一直一直走。”
蔷薇花有些带刺,我穿着露半截小腿的纱裙穿行其间,速度快不起来。以前我独处于花海,总是悠闲无聊地散步,不需寻找什么,时间对我没有意义。
但我现在觉得,我不能慢吞吞地走,于是我闭眼一瞬,将纱裙缩短至膝盖处,快行两步赶上风说:“风!要不我们跑吧,我,其实我也很着急。”
我觉得风是不愿意留在混沌中太久的。
风轻快地笑了:“好呀,音音。不过累了也不勉强啦。”
风大概怕我跑太慢赶不上他,一直在我后面“配合”我的速度。我提起全身的气力,脚尖使劲向后方蹬地面,借着它给我的推助,让我朝前方跃起,感受周围的花晃成浮影掠过,而我劈开混含花香的空气,快速奔跑让我有无限自由的感觉。
然而我不懂得跑步的策略,只知道一开始就倾了力的跑,得到了快却不得长久。
经历痛苦时分分秒秒就像被拉长,清雅的茉莉香气入鼻多久啦?我只觉得身体中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流逝出去,坚持对我就同缺水的鱼无力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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