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短的时间而已,爱伊拿开了手,吩咐道:“腿上。”我清晰感到了那只手的离开,却有余热,接着和爱伊干瞪眼,紫眸闪过一丝不耐,声音冷沉了几分:“抬起腿来。”竟是命令的口吻。
可我没有倔,毕竟是要尽快修复伤口的,于是把腿从药水里抬了起来,苍白的腿上绘着金线,竟如同奇特的装饰。
我能感到有能量自爱伊修长的手掌间注入伤处,接着爱伊从虚空中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瓶,长指从中蘸出透明的药物便落在我腿上被咬的血洞处涂抹开来,我再次怔在原地,银色华发的君主悠然地抹药,长睫覆着紫眸,腿上一圈圈的轻压与凉意令我忍不住颤抖,心底似乎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我、我自己来吧!”我找回神智,结结巴巴地朝他说。
“哦......”君主眼都不抬淡漠地说,就停了手把药盒递给了我。
我低着头把腿上剩余两处抹好,就差左肩和背上的了,心间一沉,抬起眼来果然看到爱伊的紫眸有莫测的笑,我硬着头皮把肩上前面的涂上,虽然伤口不再锥心疼痛,可全身僵硬也没有力气,之后的我竟无法自己抹药了。
我尴尬地看向爱伊,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孤给你抹吧,固执的女孩儿。”清冽的声音,俊美的面容上挂着无奈的笑意。
我看进爱伊平静无波的紫眸,“谢谢......”低低道谢着,其实我一点都不反感他为我抹药呀,只是害羞罢了,接着又说:“我有名字的。”话语间不自知地带了哀愁。
“......”爱伊沉默片刻,淡淡开口:“你希望孤怎么叫你?”
背上他的手指在轻轻抹药,可我忽然觉得气氛一瞬变得奇怪起来,我在哀愁什么?我在向一个不喜欢我、冷漠而没有感情的人索要特殊的称呼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希望......”希望有何用呢,直到你真正自然地呼唤出来才有愿意啊。
爱伊不再理我,他的手亦离开了。我便说:“给我件衣服吧,我就回去不打扰你了。爱伊,等我伤好了你要记得教我魔法呀!”
君主面无表情地起身,垂着眼眸看我:“你现在也就有说话的力气了。”
我一瞪眼,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极度酸软,竟使不出力气!
爱伊紫眸淡淡,不动声色地打开外袍的搭扣,将墨衣抛给我,“裹上。”
我只得听他安排,把自己包在尚存体温的外袍里,接着面前伸来一只手掌,我猛地抬眼,撞进了惑人的双瞳里。“扶住,起来。”君主简短地下达命令。
我点了点头,借着他的力把自己拉了起来,下一刻君主手臂一揽,我向前扑去又从一侧歪斜,梅香沁人,爱伊极快地揽了我的双腿再次抱起了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惊诧与不可思议远多于小小的喜悦。“先在此养伤吧。还需上药。”我靠着的身体的主人解释了一句。
其实爱伊并不愿抱着我吧,只一瞬间便传送到了湖心岛,几步疾走穿过了走廊还有我上次身边客居的房间,同时身上的水珠已尽数变干,又穿过了珠帘,没有客房的君主,珠帘后不是他的住所吗......我心中一惊,一股莫名的情愫泛滥起来。
傍晚柔和的阳光从玻璃彩绘的大窗洒进,镂花长镜立于黄梨木的雕花椅旁,还有螭龙绿石的长桌......
接着我看到了回纹云锦的华帐,织锈的金锦被置于一侧,爱伊把我搁置在塌上,还抬起我的头枕在青玉枕上。不过片刻的时光而已......
我呆呆看着面前俊美的银发君主,仿佛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神智清明的一刻,我虚弱地问他:“爱伊,这不是你休息的地方吗?我在外面就可以......我觉得,我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所以你不用这样......”
背光里我看不真切爱伊的神色,他只是将手指点于我的额前,魅惑的声音低哑着:“睡吧......醒来就好了。”
原来还有催眠的法术吗?我只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轻轻说了一句:“爱伊,记得教我......”
“孤从未食言。”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似乎听到了君主的回答,清晰有力。
☆、无法守护的愿望
等我再次醒来时,屋内仍是亮堂堂的,我却不知过去多久,而爱伊居然就坐在身旁,这个灵魂中没有感情,不懂的关心他人的君主笔直地坐着,波澜不惊的紫眸落在我身上,我一睁眼,就听得淡淡的声音:“再抹一次药就好了。”
我点点头想坐起来,忽然想到自己只包着爱伊的墨袍,拉了拉真挚地说:“爱伊,我觉得好了很多啦,我自己来上药就好,就不麻烦你照顾我了......谢谢爱伊!”
“你现在无法保护自己,就在孤这里吧。”爱伊缓缓说到,没有什么关心,只是考虑到了而已。
我垂下头,拿走了爱伊手持着的药瓶,边抹药边说:“我去外面那间好了,你在这里休息呀!”
“无妨。”回声冷淡。
我抬眼瞅进那双紫眸想看出些什么,又观察着他冰雪般的玉颜,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眼眸一暗,果然还是,是我多想了。
后来还是爱伊为我抹了背上的伤口,我感到自己再也掩不住发红的脸颊和微微的颤抖,爱伊紫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瞥我一眼,红唇勾起魅惑的笑意,嗓音中带着磁性一字字说到:“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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