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姊弟往前走,穿越过两条大路,行经过广济堂,那儿大门深锁,萧条落没,令人唏嘘不已,相较斜对面的仁德堂可是人潮满满,看病还要排队,可真是极大的落差。
说到这个仁德堂,是夏敏的姑母所开的药铺,据夏敏所知,原主的这个姑母虚长夏父十岁,相当受到原主祖父的倚重,可老人家的观念是将家业交给男丁,因此惹来姑母的不满,在嫁人后,马上怂恿富商丈夫在广济堂的斜对面开了仁德堂,存心和广济堂竞争。
夏敏是个现代女人,当然可以理解姑母不平衡的心态,倘若她行事光明正大,自己肯定会很欣赏她,偏偏她故意将铺子开在自家对面,又常使花招抢客人,明争暗斗的,行径相当卑劣,对她和弟妹们更是毫无血缘亲情,在广济堂倒闭后,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热心照顾他们一家子的模样,时常送米来救济,实则吝啬得很,都是拿放很久已经生了虫的米给他们,让她对这个姑母真是厌恶得可以,只是为了不生出更多是非让人说闲话,她总和他们做足表面工夫,但私下她是绝不会和那一家子往来的。
绕过了广济堂,夏敏和夏志终于走回到家。
夏敏看着这三合院的屋子,想着再怎么落魄凄惨,至少他们一家人还有容身之处。
「大姊,二哥,你们今天回来得好早!银花婶从客栈里带了客人没吃完的一锅白饭还有一些菜回来呢,可以吃饭了。」
夏家最小的妹妹夏绢今年十四岁,脸蛋圆圆的,长得讨喜可爱,跑出门口来迎接他们。
夏敏看到她总会想到白白软软的棉花糖,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想穿越来的唯一好处,就是独生女的她,多了她一直很想要的弟弟妹妹吧。
「既然有白饭,那我就简单炒个饭吧。」夏敏帮忙夏志将推车推进屋子里。
夏绢开开心心的跟着他们进屋里。
「敏小姐,志少爷,你们回来了!」银花婶见他们回来了,忙放下手上的针线活招呼道。
银花婶曾经受过夏敏父亲的救命之恩,在丈夫死去后便待在广济堂做事,在广济堂倒闭时,她原本有机会被出嫁的女儿接去享福的,却宁可待在夏家照顾他们一家人,夏敏为此相当感激她。
夏敏一个人自然是无法抚养四个孩子的,多亏了银花婶在客栈洗碗,可赚取一点银子,还能打包客人没吃完的菜肴回来,此外,银花婶手巧,平日会接些针线活回来做,多少能添补家用,再加上她三不五时上山挖些药材卖给小药铺,他们一家子勉强还能维持生计。
「银花婶,谢谢你今天又带好吃的回来,我先去洗个手再来炒饭。」夏敏摊开十指,手上难免有着挖药材时弄到的伤痕,她边说边往厨房方向走去。
银花婶在她进厨房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蹙了眉头,「唉呀,我的敏小姐,怎么把自己的手伤成这样,不只受伤,还变粗糙了,今晚您就别炒饭了,我来吧。」
夏敏不在意的大笑两声,「这又没关系。」
银花婶年纪大了,味觉不太好,常煮出太咸或太甜的食物,所以她一向都是自己煮,幸好做几道家常菜难不倒她。
「怎么没关系,姑娘家的手很重要的!」银花婶叹息道:「要不是因为雍少爷,您早就风风光光嫁人了,何必吃这么多苦,还得亲自烧菜……唉,该怎么办才好,您都十八了,广济堂现在名声那么差,您又出去摆摊行医,要怎么许得好人家……」
夏敏一点都不想嫁人,她才十八岁,青春正好,她是疯了才会想嫁人。更何况,她还要重振药铺,还要抚养弟妹和侄儿们,忙得很。
夏敏转移话题道:「银花婶,翔儿和巧儿跑去哪了?怎么没看到?」
夏绢呀的一声,这才想到什么似的道:「我刚刚见他们在后院里玩泥土呢,我去叫他们回来……」
夏敏拉住了她,「大概又玩得不像样了,我去捉那两只回来。」
从后门踏出去便是后院了,那是个小小的院子,有花圃,有泥地,还有秋千,是夏敏特别为侄儿们建造的小天地,两个孩子总是喜欢腻在这儿玩。
夏敏一下就找到两个小鬼头了,正想要念念他们别成天玩泥巴,却见那对小兄妹俩蹲在围墙下不知在看什么,她凑近一瞧,围墙下竟有一只黑猫。
夏敏倒抽了口气,这两个孩子竟敢瞒着大人偷溜出去,还捡了猫回来!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还学不到教训?
夏敏站在他们的背后,叉着腰发火道:「好啊,你们又不听姑姑的话,又捡小动物回来了!不是答应姑姑不会随便捡小动物回来养了吗?」
两个孩子一听到夏敏的声音,都吓了一跳的转过身,哥哥翔儿怕夏敏生气,马上解释道:「不是的,大姑姑,是汪汪在追它,小猫自己从围墙跑进来的。」
妹妹巧儿跟着说,「大姑姑,小猫的脚被汪汪咬伤了。」
「呃,是这样啊……」夏敏一听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这一喊也大概是惊动到那黑猫,那一双绿眸警戒的盯着她瞧,还试图想撑起受伤的后腿站好,朝她示威的炸毛。
虽说黑猫本来就很邪气了,但不知怎地,夏敏总觉得这只黑猫格外阴森,那双绿眸冷凌得吓人,足以令人发寒……
「大姑姑,救小猫!小猫被狗咬了,好可怜!」巧儿抱住她的腿,朝她眨着晶莹的大眼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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