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九歌安坐在葫芦的一角,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楚南山隔三差五的收进来几个妖魔鬼怪,啧啧的数着看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但除了她,其余的无一例外全都消失掉了,一口气都不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葫芦口再一次被打开,一只浑身长毛的怪物被收了进来,九歌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一根根长毛慢慢消失,在葫芦里关了这么久,倒是把眼神练得很是不错。
直到长毛怪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空中,什么都不剩下。
九歌见怪不怪的准备继续闭目养神,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了。
却在突然间,发现有什么不对。
九歌猛然睁开眼睛,朝上看去,确定了自己所想,确实有东西不对。
葫芦口没有被封住。
迟疑了片刻,九歌悬着一颗心,慢慢的飘上葫芦口,慢慢的探出脑袋,直到完全钻了出来。
重获自由,九歌一声欢呼,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真好,虽然同葫芦里并无二样,她根本不用呼吸。
可九歌还是很开心,想到危险就在一旁,她下意识的打算拔腿就跑,在跑之前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老道士这次怎么会忘了封葫芦呢。
然后她就停了下来。
大叔还是大叔,一身破旧衣裳还是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只不过这一次,他醉得更厉害了,不省人事的趴在那张破桌子上,一只手指勾住碧玉葫芦的挂绳,葫芦嘴正在挂绳的另外一头摇摇晃晃。
九歌没忍住,上前戳了戳他布满青色胡渣的脸,都喝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收妖,真是....
手指底下忽然一动,楚南山睁开了眼睛,把九歌吓得差点蹦到屋顶上去。
好在他立即又闭上了眼。
九歌松了口气,觉得还是赶紧跑比较好,刚迈开步子,就听到大叔清楚无比的声音,
“去给我打壶酒来。”
九歌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逃,都已经到了门口了,楚南山在身后慢悠悠的加上了一句,
“否则我就把你收回葫芦里去。”
九歌回头,看到那只小巧的碧玉葫芦的葫芦嘴正朝着她。
九歌欲哭无泪,“我是鬼啊怎么帮你打酒。”
楚南山抬起一只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即猛然一掌拍在了破木桌子上,啪的一声,把九歌吓得浑身一抖,
“我.....\"又不是不帮,是真的帮不了啊。
然后就看到了楚南山提起被破木桌子划伤的手掌,有血珠渗了出来,受伤的手在半空中快速划了几道,随后带着那一颗血珠一起拍进了她的眉心里。
九歌愣了片刻,发现周身开始无比炙热,好像要被烤熟了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白雾来。
啊,她这是要消失了吧,九歌有些难受的闭上眼,她再也见不到爹娘,哥哥,还有沈意了。
然后,一只酒壶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九歌下意识的手忙脚乱接住了酒壶。
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消失,还能碰到东西了。
楚南山继续趴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我给你重筑了肉身,时效一天。“他顿了顿,“东面五里,速去速回。”
九歌捧着酒壶停顿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而后,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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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至今,九歌已经死去整整五年了,她都快要忘了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
走在乡间小路上,这新得的肉身用着还不是很习惯,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晃着,九歌花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总算看到了那家破旧的小酒铺子。
“打酒。”九歌的声音还带着一些生涩,毕竟,已经这么久没有同寻常人说过话了,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九歌犹豫的时候,酒壶已经被人粗鲁的接了过去,酒铺子的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不像是卖酒的倒像是卖猪肉的,身上那件粗布衣裳油黑发亮,也不知道是脏的还是本来就那样。
九歌看着那人掀开屋子角落里的大酒缸,一个大瓢一勺就把酒壶灌了个满,然后走到了九歌面前,伸出了那只又脏又大的手掌。
九歌本来伸出手去接酒壶的手稍稍愣了一会,一句“干啥”还在嘴边,然后生生咽了回去。
真是当鬼当太久了,都忘了买东西是要给钱的,那个死道士让她出来打酒又不给她钱,这可怎么办才好。
九歌一边看着牛高马大的店老板,一边思量着若是抢的话能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眼看着九歌没有动静,店老板粗气一喘,眉毛一抖,
“看什么看,给钱啊,这一壶五两银子。”
九歌活着的时候,他们家有父亲当官,过得还算不错,基本上买一些寻常东西是不需要先问价格的,她当然也并不知道这一壶酒最多值个五十文钱,店老板看她是个小姑娘好欺负存心欺诈她。
九歌被老板那么一吼,有点受惊了,她环顾自己一周,除了一身蔽体的衣裳,一点可以抵押的首饰都没有,有些胆颤的看向凶神恶煞般的店老板,
“我...我没有钱,能不能让我先拿走,等下...给你把钱送来...”
说到后面,九歌的声音已经轻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这话说得,人老板怎么可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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