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千万别这么说,明明公主对臣妇极为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何又要用颜如玉的脂膏?甚至还将事情闹大,刻意惊扰了圣上与皇贵妃,事出反常必有妖,您不觉得奇怪吗?”
闻得此言,锦月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自己跟岳山匪徒勾结的事情曝露出来,她死死咬牙,开口反驳,“为了给自己开脱,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谎话都编出来了,本宫与你无怨无仇,怎会害你?”
薛素从来都不是宽和大度的性子,锦月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蛮横无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薛素冲着陛下磕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那副模样看着委实可怜,“还望陛下明察,臣妇自认无愧于心,从未得罪过公主,偏偏公主动了肝火,花银钱收买了岳山的匪徒,混入私馆将臣妇掳走。”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怎么可能与山匪有关系?”
“那人还关在侯府,公主可要与她对峙?”薛素忍不住问。
锦月本就心虚,怎么可能同意此事?她死死咬牙,恨声道,“谁要跟那女贼对峙,凭她也配?”
颊边缓缓绽放出一抹艳丽的笑容,女人杏眼晶莹一片,红唇轻启,“是谁告诉公主,关在桐花巷的是女贼,而非男子?”
心里咯噔一声响,锦月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柱蔓延开来,让她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宫里的人都不是傻子,现下瞧见她慌张的神情,也能猜出几分。皇帝无比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金枝玉叶竟对功臣的遗孀下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接二连三的陷害,这般恶毒委实令人心惊。
“锦月,你还不跪下!”他厉声呵斥。
年轻女子浑身一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母妃,但后者却别开了视线,没有跟她对视。
贝齿死死咬住嘴唇,锦月满心不甘,但她不能违抗父皇的旨意,缓缓屈膝跪倒在地。
“你为何要害薛氏?”
锦月矢口否认,“儿臣没有害她,方才说出女贼,不过是一时口误,根本、”
“够了!你是当朝公主,应心存仁爱,而不是那些阴狠毒辣的招数!”看清了女儿的真面目,皇帝说不出的痛心。
第157章 合适的时机
就算锦月做下错事再多,到底也是皇帝疼宠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哪里忍心从重责罚?好生教导一番,让她长教训也就是了。
“锦月,你因一己之私,险些铸下大错,三月内不准踏出状元府半步,可记住了?”
任凭锦月想破脑袋,也未曾想到她竟会落得禁足的下场,明明是薛氏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勾引了佑卿,为何父皇要责罚她?难道老天爷就这么偏向薛氏,非要将自己生生逼死吗?
锦月心中涌起无尽的委屈,泪珠儿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伸手指着薛氏,哽咽道,“父皇,儿臣的确有错,但您可知道儿臣为何要针对薛氏?”
皇帝微微皱眉,看着满脸泪痕痛哭不止的女儿,问,“到底因何缘由,你直说便是。”
“佑卿与薛氏俱是泾阳人士,他二人自小长在安宁村中,薛氏本就淫荡不堪,不守妇道,在楚清河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她对佑卿存了歪心思,那可是儿臣的驸马,岂能被这等下贱的妇人玷污?她这般无耻,儿臣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这话时,锦月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配上那张红肿不堪的面庞,瞧着委实有些瘆人。
还没等陛下开口,皇贵妃早已怒目而视,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掷在地上,骂道,“薛氏,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寡妇竟对当朝驸马起了歪心思,如此不知礼数,你这样可对得起救驾身亡的辅国侯?”
茶盏并没有打中薛素,只在她脚边落下,伴随着一声脆响,碎成几瓣。
皇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因由,他面色不虞,冷声质问,“楚夫人,朕不愿冤枉无辜之人,便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你真存了引诱驸马想法,就休怪朕不念旧情了。”
楚清河是因救驾才会坠入山崖的,当初在围场时,那些凶猛的畜生着实瘆人,即使过了一年,夜半时分皇帝仍能想起来它们尖锐的獠牙、打湿了草地的涎水......饿狼将活人视为饱腹之物,只要寻到机会,便会上前狠狠撕咬,将筋骨血肉吞吃入腹。
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要不是楚清河将匕首刺入体内,利用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将群狼引走,皇帝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以死相护的情意就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磨灭,也不是一年内就能尽数忘却的。
余光瞥见满地的碎瓷片,薛素往旁边挪了挪,这才跪下辩驳,“陛下,臣妇与驸马只是同乡,并无半点瓜葛,上次见面还是侯爷发丧那日,此后再也未曾见过,何来勾引?何来私情?公主疑心甚重,臣妇也没有半点法子。”
即使跪在地上,女人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双目灼灼,面色坚定,这种神情淡化了她艳丽的容貌,配上身上素淡的衣物,倒显得十分忠贞。
皇帝一时间不知该信谁的说辞,他有些犹豫,缓了缓神才道,“你真没撒谎?”
“圣上乃是天下间身份最为尊崇之人,在这御书房中直面龙颜,又有谁敢撒谎?王佑卿虽贵为驸马,却是个无情无义之徒。他利用卑鄙手段,先娶了臣妇的堂妹,后又将知县之女韦玉莹聘为平妻,这种冷心冷血的男子,半点也比不上楚清河光明磊落,臣妇就算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他!”薛素掷地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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