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后,业主纷纷发出大拇指的表情,群里又是一阵慷慨激昂。
俞思渊在日程表上记下一条:苗木采购。
虽然想法简单,但思及周围,没有一个人有苗木方面的渠道。俞思渊想破脑袋,也没能在短时间内想出个一二三来。她崩溃的直接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求购大量小区绿化苗木[哭]。
既然想不出办法,她暂时将这件事搁置在一边。又处理了两件紧急事情之后,俞思渊直接前往最近的房屋中介。
接待她的是一位身高中等,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由于俞思渊需求紧急,两人午饭都没吃,终于在黄昏之时看中了花间路一套房子。
花间路是槐城的艺术一条街。槐城仅有的三间画廊依次开在花间路的头中尾三段,其中又夹杂了音乐、美术、书法培训之类大大小小的工作室。从晨晓到日暮,整条街都飘散着纸张油墨的清香。
房主年纪跟俞思渊差不多,一袭墨绿连衣裙,带着粗犷的银制耳环,长发浓密披散在肩头。俞思渊想起了高中时翻看的疼痛文学派的经典描述:“她海藻似的长发散发肩上,穿棉布裙子,手腕的银饰叮咚作响”。
房主是自主创业,租下了一层loft,一楼作为工作室,二楼作为生活区。因处于刚起步阶段,便想找人合租,分摊部分费用。
“我在槐城有房,所以不住这里。你自己住在二层,一室一厅一卫。”房主带俞思渊上了二层,推开卧室的门给她看。
光线充足,窗外是一株茂密的梧桐。俞思渊瞬间喜欢上了这里。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不过还是要提前告诉你,周末这里有点吵。隔壁是古筝培训班。”美丽的房主促狭笑着。
“没有关系,”俞思渊微笑,“瑕不掩瑜。”
租房合同签好之后,房主赵小姐便下班回家了。俞思渊支付了丰厚的中介费,男人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挥手再见,下楼梯时身体都轻盈许多。
因为是拎包入住,不需再置办家具。俞思渊径直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
依次走过洗护区、卫生护理区、家纺区,俞思渊的手里已经抱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她一边暗骂自己又一次忘记推购物车,一边抱着满怀摇摇晃晃的东西去找购物篮,刚拐弯进入粮油区,一张熟悉的面孔随即映入眼帘。
他笑起来仍旧淡淡的,从高处拿下一瓶酱油,递到身边女人的手中。
俞思渊的呼吸仿佛突然静止,世界变得静默无声,只有男人的侧脸鲜活生动。
他剃了胡子,不再蓄须,以前她任性时,他总喜欢用胡子扎她的脖子。
他还戴着眼镜,只不过不再是从前的黑框,而是换成了透明边框。
他稍稍有些驼背了,是这些年过得太累么。
俞思渊眼眶有些湿润。嘴唇抖了抖,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自然地打声招呼。
还是……算了吧,俞思渊看着他身旁的女人,身材略微丰腴,柔顺的黑色长发扎成马尾,一身家庭主妇的装扮,背影看上去娴静温婉。
俞思渊用力闭了下眼睛,又张开,确保眼泪已经缩回眼眶深处。正待悄悄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被人大力一推,怀里的盒子顿时七零八落,叽哩咣当掉到地上,响声将周围目光都吸引过来。
俞思渊左手捂住嘴巴,蹲下身子去捡散落四周的东西。长发垂下来,将她侧脸盖住。双手胡乱忙着,神思却飘忽不定,结果东西越捡越多,仿佛永远也收拾不完,地面悄悄滴落两颗水珠。
一双黑色布鞋在俞思渊眼前站定,接着,白色衬衫出现在视野,一双大手帮忙将各种盒子依次叠放起来。紧接着,另一双纤细的手递过来一个购物篮,同大手一起将盒子收进篮中。
“不用介意,手拿不稳很正常。”女人的声音温柔,轻声细语如清泉叮咛。
俞思渊用力挤下眼睛,食指快速抹了一把,抬起头,从容笑着,“好久不见啊,严老师。”
严正飞回避了她的直视,垂下眼帘,清咳了两声,才开口,“思渊,你好。”
严正飞身旁女人面露喜色,“原来你们认识啊。”
女人又推了严正飞手臂一下,娇嗔埋怨,“你不是说在槐城没有朋友的。”
神情声音俱是温柔婉转,俞思渊听了,骨头也要酥上几分。
俞思渊大方一笑,“我们不是朋友”,然后,她看到严正飞的脸霎时严肃起来。她的心攸然下沉,强撑着笑,“我们是师生,我在严老师培训班学过画画。”
女人更加热切,她拉过俞思渊一只手,言辞恳切,“有空多来我们家坐坐,我们就住在花间路……”
严正飞打断女人,“思渊,这周末有空吗?我和师娘请你吃个饭。”
“好啊。”俞思渊定定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万一眼泪忽然掉下来,怪难为情的。偶遇旧情人,本来就是件很普通的事啊,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伤春悲秋的。
只是心情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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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渊推门走进去,如雷鸣般的声音瞬间刺穿耳膜。花间路唯一的一家酒吧,此刻正值人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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