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豐:“你怎么带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正巧季蓝走了出来,只听见后面半句,冷冷地说:“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打车回去。”
是啊,都成双成对的,谁愿意带上她这电灯泡。
季蓝拎着包,走得虎虎生风,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半路她突然反思,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头上顶着块白布就够惨的了,倒还给了他们机会去哪儿郎情妾意。
还有那个孙悦清,这么晚了不回家,还跟着男人在外面瞎逛。
季蓝觉得自己再不坏坏他好事,就不是那个季蓝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脚尖即刻磨了个弯,又回去了。
季豐先看到了她。
见那个威风凛凛地倒霉鬼,手里冲他晃了晃手机。
还得意洋洋地说:“季豐,你妈叫你送我回家。”
想着,是不是得在你来我去地争几句才能逼他就范。
没想到季豐回答得很爽快,看向孙悦清,说:“悦清,你……”
江子贺抢着说:“正好顺路,那我送悦清回去吧。”
孙悦清脸上淡淡的笑容终于有了僵硬的状态,像被霜冻住了,扯一扯都是冰裂似的。
季蓝跟在季豐后面进了电梯。
电梯墙上有镜子,她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季豐环着胸,靠在栏杆上。
季蓝听到那声嗤笑,就不示弱地从镜子里盯住他的眼睛。
发现他脸上的笑竟是和煦的,于是就神奇地抚平了她的不甘。
季豐说:“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布娃娃破了,就是被人这样缝了块补丁在头上。”
季蓝记得,却茫然地摇头,说:“什么啊……”
他观察似的看了她几秒,回过头去。
季蓝看着别的地方,说:“我忘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半天,季豐唇角漾起一个苦涩的笑,说:“你忘记的事还少吗?”
季蓝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自己一头雾水,而正好电梯门开了,他走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季蓝下车。
开车门的时候,语气轻快地说:“对不住哈,打扰你约会了,别怪罪,毕竟母命难违。”
季豐皱起眉,反问道:“我约什么会?”
季蓝不给回应,耸耸肩,把车门合上,大步走进家里。
*
在石曼家里住的久了,季蓝偶尔甚至会忘记,自己还有个父亲。
他的存在感太低了,毕竟一年联系不了两次。
季蓝车祸后,他打电话关心了几次,也托人来看望过她。
现在他和季蓝继母的小女儿过成人礼,要邀请她去S市参加。
可能他是碍于亲戚们的眼光吧。
遂他的愿,好歹是自己父亲,季蓝便也同意了。
她已经很久没一个人出过门了。
季蓝简单收拾了行李箱,石曼的助理早已把机票取来放在她房间的书桌上。
飞机到达S市的时候,是晚上了。
季蓝拖着行李箱出机场打车。
她低头看手机,查路线,等招来了车子,回身发现,一直放在身边的行李箱不见了。
她随身带的包也放在上面,一同消失了。
季蓝脑子里,就像手机停机似的空白了几秒。
季蓝去找了工作人员。
机场人员受到消息,回应尽快处理,天不早了,请她先回去。
季蓝哪儿也去不了,她没有证件,连小宾馆的房都开不了。
她想打给石曼,手机拨号的那一刻,忘记自己慌乱之下,脑子里想的,拨的是另一个号码。
直到季豐的声音响在耳边了,她诧异地把手机拿开,看清上面的名字。
“没事,我打错了。”季蓝说完就挂了。
然而第二次,她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季豐。
石曼没少数落过她爱丢三落四的毛病,就不去找骂了,再害她担心。
她不知道季豐在那边干什么,耐心地听她讲完自己的遭遇,告诉她:“你在原地等着,我让朋友去接你。”
他们的对话真是比以前冷淡了许多。
季蓝把位置发给他,在萧瑟的夜晚秋风里等了大半个小时。
一辆车子姗姗来迟,车主是个女人。
等她下车了,季蓝发现,原来是席丝。
席丝载她去了自己的住处。
她是本地人,最近休假回来住。
季蓝也没多喜欢她,如今却要寄人篱下。
季蓝在她客厅坐了一会儿,听见外面雷声轰隆,几分钟后,天上下起了雨。
席丝一直在打电话。
终于不再打电话了,她笑眯眯地过来,给季蓝倒了杯热水。
季蓝的直觉认为,她是在搞什么阴谋。
和她在客厅坐了会儿,季蓝先去次卧睡了。
按以前季豐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多好,但真有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很靠的住的。
A市距S市不远,不时就有航班。
总觉得他应该回来,等了这么久却没等到。
待她昏昏欲睡,听见外面席丝开了门,招待着谁。
她一个机灵坐起身。
生平第一次,盼季豐就像盼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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