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并没有睡着,她全部的神经都敏感地提起,雷雨声震慑到心脏最深处,声声怖人。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
车外的黑夜被另一辆车子照亮。
这里人烟荒芜,走了几个小时都没见一辆车子。
此时它停在一旁,有人注意到了,惊讶道:“怎么来了辆车?”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冒雨过来拍响大巴车的车门。
司机开了门,他走上来,站在前面看着座位上的这些人,找寻着谁。
同样的,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男人身形高大,短靴上尽是泥泞,身上也被淋湿了。
摘下头上的连帽时,车舱上的灯把他的脸照清了。
“季豐哥?”
封诚嘴巴都合不上去了,震惊地看着他。
听到这个名字,季蓝终于动了动,把帽子和衣服从脑袋上拿开,这时他几步走到了后面,在座位前蹲下。
季蓝首先就看见他波澜不惊的眼睛,还有满身的风尘仆仆。
她强撑的坚强一下子瓦解了,酸了酸鼻子,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为免被他看到,她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垫在他肩膀上。
瞬间有了依靠似的,像是海啸中的小鱼被打捞起来,到了安全的地带。
她也怕声音暴露脆弱,便一句话也不开口。
“没事了。”
季豐拍拍她的后背,把季蓝的外套和行李提在手里,牵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外走。
“季豐哥……”
封诚跟着站起来,叫了他一声。
不过季豐并没有回头,揽着季蓝下了车,钻进一旁的那辆越野。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开船了,下章,或下下章
距离上次开船,我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第 25 章
深绿色的越野车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雨水冲刷着车玻璃, 车内, 柿子色的灯映照着季豐英俊的侧脸, 同样投在她身侧的车玻璃上, 让季蓝出神地看着。
雷声停歇了, 大雨呈现变小的趋势。
季蓝有很多话想问他。
例如,他是在纳米比亚的, 怎么会这么快赶过来?
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从一个国家来至另一个国家,是有其它事, 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她?
不过她身上太不舒服,反胃得恶心,头抵在淌着水流的玻璃上, 一会儿就没知觉了。
过了很久, 天亮了, 季蓝薄薄的眼皮被阳光刺痛,睁眼醒来。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天上氤氲大片的云和雾气。
现在他们已经到达了坦桑尼亚的首都达累萨拉姆。
季蓝来时, 飞机是从这里落地的,但他们所乘坐的大巴车并没有经过市中心。
她坐正身体,季豐注意到动静看过来:“醒了。”
季蓝恹恹的, 提不起劲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外面。
这里虽然依旧不够繁华, 但起码有了城市的样子,偶尔会路过几个保存比较完整的西式及阿拉伯式古建筑。
季蓝揉揉眼睛,接过季豐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
拧了拧瓶盖, 没打开。
于是她立即就放弃了,要把水放回去。
季豐余光注意到她的一连串动作,看着前方开车,目不斜视地伸出右手过去。
季蓝就把水递向他。
他并没接过。
就算要帮她拧开瓶盖,他现在在开车,太不方便了。
“握紧。”
季蓝不明不白的,但也乖乖照做。
季豐虎口卡在瓶口上,借着她的力,轻轻松松拧松了瓶盖。
季蓝默默无语地喝了好几大口。
喝完了才想起他,问:“你喝吗?”
季豐眼睛瞟过来,说:“喝完了才想起我?”
“不喝算了。”季蓝小声嘀咕完,把瓶子放到腿上。
季豐开了一夜的车,眼睛里爬上红血丝,下巴上还冒出胡茬。
但他神态看起来不困不累。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季蓝跟着下去。
季豐拿下她和自己的行李,合车门时,看到季蓝正仰头打量这家酒店。
若是在国内,这儿充其量只是三星四星的标准,在坦桑尼亚,已经是非常好的住所了。
见季豐提了不上东西,季蓝想接过自己的。
手伸向他提着旅行包的手边,他就把东西换到另一只手里,空出来的手心,把她的手握住。
季蓝任由他牵着,看着和他相握的手,终于没有昨晚的寒冷和无助了,她跟上他的脚步。
季豐开了两间房,房间是临近的,把她送到房门口,说了声好好休息,走过去打开自己的房门。
季蓝还有话没说,知道他一定非常劳累了,就先把疑问咽回去,准备下午休息完再问他。
季豐进房冲了个澡,让服务员送来一瓶啤酒。
他握着啤酒瓶,从窗户边俯瞰达城市生机勃勃的清晨,意外发现,楼宇之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彩虹。
纳米比亚距离坦桑尼亚,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
但毕竟是两个国家,来回折腾,也说得上舟车劳碌。
知道季蓝要来这里,即使有封诚陪着,非洲不比国内安全,什么事都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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